“太太不好了!”雪梨慌慌张张的冲进景合院,也不顾丫头的阻拦,直接进了内院厅堂。把午睡中的林氏吵醒。
“这些年你在二房呆久了养的什么毛病,我平日怎么教你的,作甚慌张?”刚刚忙完及笄礼的林氏难得放松,却被雪梨打搅,现下十分不耐。
雪梨哪里顾及稳重,抽抽噎噎的说:“二房都翻了天了,昨个儿二夫人接回了三小姐的奶娘和她的女儿,今个五少爷的药查出了问题,二夫人把我们这些下人统统发落到了外院,那就个司药的婆子丫头统统都发卖了出去!”
林氏微阖的眼睛猛地睁开,不敢置信。她如何能相信五年来一直柔柔弱弱任她拿捏的人,怎么一夕之间行事这般果断狠绝。
雪梨见了林氏的反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趁乱逃了出来,大太太,三小姐查出了奶娘被陷害的真相,现在要把奴婢送到庄子上去,奴婢求太太凯恩,救救奴婢吧!”
“这个家还有没有规矩了!”林氏一怒,杏眼圆睁。她不信这些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也不信老太太会看着安氏这么闹下去。打定主意,林氏叫桂婆婆“去打听下荣华院的动静。”
另一头宁和院简直闹翻了天,林氏的人马要么发卖要么打发着去看门,安氏命杜嬷嬷从外头领回来一批清白人家的丫头,高嬷嬷挑了几个近身伺候白流苏。
长欢升为白流苏身边的一等丫头,香儿跟盼儿虽被降为外间端茶递水的丫头,可是好歹没被发卖。她二人也不是林氏的心腹,林氏自不会保,如今的境地二人已经很是感激了。
二房夫人的卧房中,安氏有些忐忑的喃喃:“我这番雷厉风行,只怕老太太那是要一番好好交代了。”想了想又吩咐了杜嬷嬷去把她的百宝箱拿来。
白流苏一个眼神递给杜嬷嬷“嬷嬷且缓一缓,今日之事祖母定不会过问的。”她坐在里厅的贵妃塌上,闲闲瞧着史书。
安氏大惑,出声问道:“你怎就知道?宁和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又要发卖了那林氏的心腹雪梨,她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流苏放下史书,淡淡一笑:“娘亲,只怕祖母收到燕定伯府邀请娘亲参加春宴的拜帖,根本不会理会大伯母了。”
安氏倍觉怪异:“我与燕定伯府素无来往,他府上怎会邀我参加春宴,苏儿不要信口开河,你可知燕定伯府的春宴是多大的排场!”
燕定伯府的春宴,向来只有燕北勋贵人家、书香门第、世代官宦方能参加,席上不是达官贵族,便是与皇族沾亲带故。莫说白、林、孙、杜四大燕北商族参加不得,就连燕北六品以下的官员都登门无望。
那些被排除在外的人,若没有燕定伯府家的帖子是万万进不得春宴的。所以安氏才觉得差异,伯府无论如何不会给她这个深宅大院中的妇人下帖子。
白流苏却笑笑不做解释。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外间新安排的传话丫头风调进屋隔着一道屏风说道:“太太,老太太那的大丫头红鲤来了。”
安氏一听忙风调传人进来。红鲤一进门,也是站在屏风外头说话“二太太,今个儿燕定伯府下了帖子专程请二太太参加春宴呢,老太太特地派红鲤来给您捎句话。”言罢就把烫金帖子递给內间走出来的杜嬷嬷。
安氏接过杜嬷嬷递来的帖子,大为惊骇的望向白流苏,一时竟没回过神顾及屏风外头的红鲤,倒是白流苏淡定问道:“红鲤,老太太说了什么话?”
“回二太太、三小姐,老太太让二太太好生调养,伯府的春宴是大事,莫要失礼了。届时带上各方嫡亲小姐同去,好让小姐们也见见世面。”
红鲤说完话,杜嬷嬷十分有眼力劲的塞给红鲤一个玉件,口中笑道:“红鲤姑娘辛苦了。”红鲤淡淡笑着回应便告退了。
出了宁和院,红鲤忍不住回头望去,如今的宁和院总给她一种欣欣向荣的样子,再不似从前。阳光下,她提起那个玉件,仔细端详。心中一怔,二太太果然大手笔,价值百两的玉件轻易就赏了。
红鲤走后,安氏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吃惊。白流苏也不再吊着母亲的胃口,缓缓解释:“母亲可记得大姐及笄礼,我让母亲送的那盒东海南珠?”
安氏点点头,思考起这东海南珠中的机巧来。她陪嫁的财物成千上万,金银珠宝不在话下,南珠虽珍贵,却不是她压箱底的嫁妆。
白流苏见安氏弄不明白只得道破玄机:“燕定伯府虽封邑燕北,可是新帝登基之前,伯府可是住在上京的。若不是站错了队,怎会被发配回封邑?”
安氏也回忆起来“我幼年也记得,燕定伯府原本是住在上京的,如今那位当家主母,幼时还见过面。”
安氏一族在上京也是极有势力的,与上京要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上京贵族圈子的聚会宴席,总会有安家人的身影,安家在上京,可不仅仅是商人那般简单。
白流苏接着说:“陈夫人回去自然会把及笄礼上的事情系数告诉那位当家的李老夫人,东海南珠名贵,一次性弄齐十二颗给娘亲当嫁妆的,便只有在东海有生意的舅舅了,娘亲你可知道,燕定伯府也有人在东海做生意呢!”
安氏一怔,她脑海中闪过一念,难道说李夫人有求于自己不成?白流苏停下来,又把史书拿起来瞧,静静等着安氏揣摩。有些事也要让娘亲思量明白。
桂婆婆那头终于是带着荣华院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