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照寺折腾了大半天,白流苏只觉得疲累不堪,这一灯大师不愧是神算子,她这个将将看过几页鬼谷子的小娃娃还是比不得的。明明以为进三步退两步的法门被找到之后,一切难题便可迎刃而解。却没想到,五十条之后,没抽出一条,千机变内里较细较短的木条就会落到第二层去,挡了另一块木条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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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苏努力心算,估计着每一根被抽出的木条原本的位置,然后在心中描绘着千机变的内里架构,只可惜她毕竟心力不足,不借助纸笔,果真是记不住。最终只得是放弃。
云想容一回到王府,便疾步回房,只听哗啦几声,桌上架上的古董茶具一应碎裂。而屋里侍奉的丫头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想容小姐每每使性子的时候,都要把屋子的东西咋个稀烂,偏生夫人和老爷还有王爷王妃都疼极了小姐,从不过问。
郑明月不放心云想容,跟着就进来了。挥退下人,云想容正趴在床上,把自己的小脸整个埋进被子里头抹眼泪。郑明月叹了口气,抚上女儿的背,轻轻的拍着。良久才柔声问道:“她今日拆解的步骤你可全都记住了?”
云想容身子一顿,抹了眼泪又坐了起来:“全部记住了。可是她已经拆的比我多了。”云想容的身子依然带着哭腔。郑明月却淡淡一笑道:“傻孩子,你记住了全部的步骤,过几日娘再带你去一次佛照寺,你只要比她多拆一条,这天才童女依旧只是你。”
云想容不解的问道:“可是那白流苏也可以继续去佛照寺拆解啊。”郑明月闻言,嘴角溢出一抹极冷的笑容来,像极了淬毒的匕首,闪着光芒。“娘倒是觉得,她要是识相便不会再去拆解千机变了。若是不识相……”
郑明月说到最后冷冽起来,云想容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然而郑明月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皇上居然听闻此事,竟然还为此下旨。当晚云战回到郑王府,便把皇上的旨意说给一家人听。老王妃白日已经听说了此事,不由得骤起眉头:“皇上这是要容儿同那白氏女一较高下了。”
郑明月一旁冷冷道:“我看她倒是敢!”
虽说白流苏是县主之女,可是郑明月诰命在身,又是王爷之女,郡主之身,品级差在那儿呢。若是白流苏真的聪明,决不会赢云想容。
白府之中,白致远刚一到家就连忙把皇上的旨意告诉了母女俩。安氏面带忧色的对女儿道:“流苏,这场比试你决计是不能赢的。”白流苏咬唇点头。她知母亲的用心。云王府和郑王府,她还没有那个能耐把两大王府同时得罪了。
皇宫之中,天师所居的天水宫,龙千玺正拿着旗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玉棋盘,在他对面,未央正负手而立,于窗前看着外头花开烂漫。
“明天,你去还是不去?”龙千玺清冽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如钟落地。未央弯唇却不回头:“千玺,你觉得阿苏会赢吗?”
“她,必败无疑。”她是个聪明的。龙千玺抬头看向未央的方向:“不过要这丫头规规矩矩的认输,也决计不可能。”
未央转过身来回望龙千玺,笑的如三月春风:“正是。”
佛照寺内,方丈同一灯大师说起白日的事情,一灯仍旧闭目默念着佛珠,待方丈说完,他才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