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苏退到一边,静静看着云想容努力的拆解着千机变,估算着这一条之后,她应该就动不了。果然云想容再难抽出下一条了。不过她并不着急,因为白流苏十分识相,一根都没有抽出来不是么。
她高傲的仰起头,眼神看向白流苏满是不屑。但是她现在要展现一个王府嫡女的风范来,故作亲昵的走到白流苏面前,安慰道:“你不再试试看吗?”
白流苏忍不住心中的不适,和颜悦色的回答道:“高下已分,流苏自认没必要再试了。”云想容听了白流苏的话,忍不住心情一扬,嘴角的得意都挡不住。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听明白白流苏的话。
而在场的一灯大师和未央等人却是听明白了。白流苏那句话的意思是,我已经胜出你很多了,你实在不需要继续尝试下去了。当然白流苏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因而在场的明白人没有一个人点破。
郑明月和云战站了起来,面含笑意的看向对面的安平护国公等人道:“我看这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吧。”安鸿宇也起身道:“我就说我那侄女只不过是玩闹罢了,云小姐天才童女的名声才是实至名归。”
他说此话的时候十分淡然,白流苏侧身看了一眼自家腹黑的舅舅,心中暗为舅舅的风度叫好。这场被渲染的重大的比试,最终以这样平平淡淡的方式收场。消息传回了宫廷,庆帝命宫人将天才童女的匾额送去了云王府。
比试之后,云氏夫妇就带着云想容离开了。前来佛照寺围观的百姓和达官贵人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场上的人所剩无几的时候。一灯大师方起身。走到白流苏的千机变前,对白流苏道:“女施主极有慧根,能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解开千机变实属难得。”
一旁的方丈和长老们纷纷疑惑起来,明明是云小施主拆的多,为什么一灯大师反说是白小施主解开了千机变呢?一灯大师明澈的眼眸直直的望进白流苏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像一面极清极清的镜子,照的人无所遁形。
白流苏此刻也不再藏着掖着。反正围观看热闹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反正云想容已经获得了天才童女的称号。于是她放心的走到自己拆解的那架千机变面前。轻轻一推,那原本稳固如磐石的四方千机变,一瞬间稀里哗啦的散架,落了一地。
僧人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一看,每根木条都单独散落,没有一处连接。此刻他们方才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胜者,谁才是真正的天才。只不过王府泼天的富贵和权势,逼得白流苏不能当众承认自己已经赢了而已。
未央和龙千玺坐在位置上,对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觉得惊讶。龙千玺微微颔首,嘴角少有的露出一丝微笑来,心中暗道,这个丫头。
千机变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云想容也保住了大庆第一天才童女的称号。可是第二天她便得知了两个让她气吐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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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王府长房家的正厅里,“天才童女”匾额正高高挂在中堂之上。云想容站在堂下望着,此刻心中的喜悦之情几乎全部消失了。
因为这几日上京中都在为白流苏哪个丫头啧啧称奇。反倒是自己这个天才童女被众人遗忘了。的确现在上京的百姓们茶余饭后都在议论吏部郎中家的白氏女。只因为佛照寺的神僧一灯大师收她为俗家弟子了。
一灯大师成名之前,其师傅惠静法师曾经预言他这一生将会收一个女弟子,而这个女弟子将来的造化或可胜过一灯大师。如今一灯大师收了白流苏为徒,这个被人们遗忘的预言又再次被提起。
几个衣着打扮不凡的年轻姑娘正站在一家新开的脂粉铺挑选着上等胭脂,一看她们的打扮,便可知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大丫头。吃穿用度比之小户人家的碧玉都有过之而不及。今日她们都是出来替自家主子挑选胭脂的。
这家新开的胭脂铺名叫白玉斋,卖的脂粉比起上京许多家老字号都来的细滑。更重要的是价格还低了三成。所以越来越多的小姐们都放弃了原先时常光顾的店,改光顾了这家店来。此刻,这几个年轻姑娘也议论起一灯大师收徒的事情来。
“解千机变的比试不是让云王府的云小姐赢了吗?怎的一灯大师收徒反倒收了那位呢?”穿一身水红纱裙的大丫头一脸的鄙夷。
这时候她身旁穿鹅黄布裙的大丫头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看了她一眼,忽然凑到红裙丫头耳边低声道:“你可不知道,那云小姐只不过是表面赢了。是白小姐礼让的!”
红裙丫头显然是不相信的,听完立刻杏眼圆睁道:“胡说,那天看见的人可多了,分明那位一根木条都没有拆下来!”
黄裙丫头一皱眉继续神秘兮兮的小声道:“我听说那天众人都走了,偏偏白家和一灯大师几个人都还没走,当时有几个看热闹的人还没来得及走,亲眼看见白小姐上前那么轻轻一推,原来坚固的像石头一样的千机变,就那么一眨眼功夫倒的稀里哗啦!”
这下红裙丫头不由得更加惊讶了:“你……你是说,其实白小姐已经解开了千机变?所以一灯大师才会收她为徒的?”这时她已经从“那位”改口为“白小姐”了。
“可不是!那天许多人都走了,可是还是有好几个人亲眼看见了。只不过大家只敢暗地里说说,这要是摆到明面上来讲,你看云王府那位小姐该如何自处?”黄裙丫头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