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郑玉书说了一大堆,屏风另一头的未央还是一言不发,就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郑玉书急的快要跺脚了,唐程却对着她摇了摇头道:“现在就该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郑玉书还要争辩,就听见外头一片喧哗的声音。
“大人,整座皇宫都搜了遍,就这座废弃的宫殿还有冷宫没有搜查了!”
“太后命令我等无论如何都要抓到那未央,就算这是禁地,我们也得闯一闯!”
三人听了外头人说话立刻脸色大变,白流苏沉着脸道:“不好,太后派出的大内侍卫来抓阿央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郑玉书严肃点头道:“别担心,阿苏你留在这里劝劝天师,我去外头,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言罢就率先步出内殿。
唐程立刻跟上道:“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对付大内侍卫?你简直不自量力!”郑玉书不悦道:“你以为非得动武,你就不知道动一动脑子吗?”言罢两人一道离开。白流苏站在原地,依旧看着屏风那头的未央,似乎他跟这些人从来,就不在一个世界里。
侍卫统领刚要带着人冲进禁地,只见大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郑玉书和唐程来,那侍卫统领立刻身形一顿,面色了然道:“看来刺客未央的确是在这里没错了!”
郑玉书皱着眉头,厉声喝道:“大胆!竟敢直呼太子名讳。我看你们是反了!”侍卫统领被她这一声怒喝给震住了,转而不确定的问道:“郡主,莫非太子也在其中?”郑玉书眉眼一横道:“你说的太子是假太子。冒充皇嗣多年,现在已经被打入天牢了。我劝你还是回去跟太后请示一下,你这差事还要不要继续干下去,莫要不小心抓了真命天子,你九族的性命都不够偿还!”
侍卫统领大骇,这位星月郡主他可是惹不起的,而她居然说太子是假。已被打入天牢?侍卫统领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郑玉书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位侍卫统领不是一根筋。否则今天的事情就难处理了。唐程站在郑玉书的身边,一直小心戒备着。
白流苏站在殿内动都不动,一言不发。突然未央摇晃起手中的物件,发出清脆的响声来。那应当是拨浪鼓的响声。听着声音,这小小的拨浪鼓却讲究的很,它是有极北之地的牦牛皮制成,鼓声清脆干净,以声辟邪。
她不由得抬脚迈向未央,只见他仿佛整个人都放空了一般,反反复复的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白流苏朝着那精致的小箱子一看,里头还放着诸多小孩子的玩物。个个精致无比。未央转过头来,同白流苏四目相对。
“阿央,你的娘亲。真的很爱你。”
未央垂目,他只觉得眼睛生疼。他恨,却不知再恨谁,他想,他想念的人都已经故去。他还拥有什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白流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颓丧的未央。像一只破布偶一般。
**********************
白流苏心中抽抽的疼,她跪坐在未央身边。将未央揽在自己怀里,轻声道:“阿央,想哭你就哭吧!”小时候,她不开心的时候,阿央就是把她这样揽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后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现在她要用儿时的方式,把这份安慰还给未央。
郑玉书费尽口舌终于让侍卫相信未央即将登基为皇帝,侍卫统领狐疑着带着众人回去找太后请旨。望着他们走远,郑玉书才长舒一口气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这么耐心的跟人说话。”唐程站在一旁不屑道:“还不如我将他们全都毒死来的干脆利落。”
郑玉书不理会唐程的嘲讽,转身回内殿准备看看未央的情况,却没想到刚刚转过屏风正要说话的时候,就看见未央靠在白流苏的怀里。他们像是天造地设的眷侣,任谁都不该打扰一般。这么美的画面,却像一把尖刀,一点一点的剜着郑玉书的心。疼得她连走路都没有力气,死死的定在了原地。
唐程从后头追来,不期然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正想如何宽慰郑玉书,突然见她逃也似的转身跑了出去。唐程连忙追了出去。而白流苏抱着未央背对着玉书,根本就没有看见玉书来过。
刚下过大雨的宫道,湿滑泥泞。郑玉书还没有走几步就摔倒在水潭里,眼泪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来。唐程从后头赶上,突然天空下起细雨来。他挽起郑玉书散落的发丝,满眼的心疼:“郑玉书,白流苏爱着龙千玺,她们已经有了婚约了,你不要……”那“多想”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郑玉书打断。
“可是未央自始至终爱着的,都是阿苏,不是我,对么?”郑玉书第一次觉得这么久的坚持是那么的累。为什么未央就不能回头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为什么朝夕相处,还是敌不过儿时那些短暂的相遇?难道她郑玉书果然是来迟了吗?
她失神痛哭起来,细雨湿湿黏黏。唐程无言,只是将外衣脱下替她遮蔽风雨。这深宫似乎从来不缺爱恨情仇无数悲剧。你感叹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可是你何时又能注意到,我一直就在你的身后,从来没有离开过呢?
太子府中,龙千玺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时负责追查云想容下落的侍卫来报:“云王府和郑王府皆没有云想容的踪迹。属下猜测,恐怕她得了消息已经逃逸!”
龙千玺心中了然,云王府如今是自身难保,能帮着云想容逃逸的便只有郑王府。如果他是云想容,就一定会逃到边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