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出我所料,你家姨娘敢做出下蛊这件事来,恐怕背后是伯府长房张大奶奶撑腰呢。”白流苏皱眉。
“哼!嫁入伯府又如何?敢把手伸进刺史府也是自不量力!”陈慕雪极其轻蔑的说道。现在母亲的病好了,外祖家前些日还谴了舅母来探望,父亲大人这时候对母亲相敬如宾还来不及。掌家之权顺理成章重回母亲手中,她亦借此以自己的名义,承办了这次花会。
“这事没那么简单,眼下张大奶奶有孕,这头一胎若是男丁,便是伯府的娣长孙。那时候她的话分量可不轻。”白流苏好心的提醒陈慕雪,这个丫头到底思量轻。
“我真是不明白父亲缘何要这般巴结伯府,明明是被流放燕北,落魄的勋贵人家,父亲已官至刺史,何必?”此刻陈慕雪已经把白流苏当成自己人,说话便不在乎轻重缓急。
白流苏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听说,伯府长房的那位嫡小姐去年可是嫁入了远平侯府。”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因之这勋贵人家盘根错节的联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刺史陈大人也许并不需要巴结伯府,但是他不能得罪以伯府为代表的勋贵们。而现在的陈慕雪太年轻,需要人提醒。
两人正说着,长欢跟兔儿双双进了亭子来道:“小姐,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若是迟了,怕是不太好。”
“走吧。”两人对视一眼,便一同赶往秋霜斋。等她二人到的时候,秋霜斋已经满满都是人。刺史府的秋霜斋分为两层。一层是公子们的席位,二层是小姐们席位。不同的是,二层楼上放了几层纱帘,叫人瞧不真切楼上人。
白流苏上得楼来,之间白如意带着白元香同林家姐妹坐在一处,而挨着白元香坐了刺史府的两位庶女,已经没了她的位置。
陈慕雪淡淡瞧了一眼,便亲昵的拉着白流苏道:“你同我坐一起。”言罢便带着白流苏坐在二层视野最好的位置。
周遭的小姐们见此一幕,皆心中疑惑,怎的白家三小姐同刺史府大小姐这般要好了?难道传说白三小姐乖戾都是假的?
众小姐上楼的时候,一层的公子们有意无意都瞧得真切,即便蒙着面纱,众女的气质已见高下。燕无忌同陈长琴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没有漏掉一个佳丽。
燕无忌瞧来瞧去却不见那日清华寺遇见的身影,正泄气的时候,忽然门口掠过一抹青影,他抬头追随之时,却只剩下衣袂翻飞,瞬间消失不见。
“长琴,方才同你妹妹一道的那位小姐是谁家的?”燕无忌撞了撞好友的胳膊,小声问道。
陈长琴正低首回味新酿的花酿,敷衍道:“我久不在家中,燕北人家的小姐我还不如你熟呢!”
正说话间,官家高声道:“有请老爷夫人!”
众人便起身望向门口,刺史陈延年携着夫人邵氏,张姨娘跟在其后,一道进得门来。陈延年不过四十岁年纪,身材中等,只是眸光中敛着一抹干练,自成气势。
三人行至上位坐下,陈延年方笑道:“大家都坐罢。”复又对官家道:“开始吧。”
白流苏将目光从陈延年的身上收回,前世她不关心政事,一心只扑在高达民身上。对这位刺史大人了解甚少,只知道他升迁入京了。
不经意转头,便瞥见陈慕雪不自然的神色。一丝疑惑在心头闪过。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