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两人正犹豫要不要进来,就听见里头老太太冷着声吼道:“都给我进来!”
白如敏一时只觉得头皮发麻,红鲤出来给打起帘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厅堂。见了扑倒在老太太怀中的白流苏,他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白如意没能掩饰住满脸的震惊,她微微张口,看着白流苏毫发无伤的窝在老太太怀中楚楚可怜。
倒是白如敏反应快,:“妹妹这是先回家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害我们好找。”三俩句话就把责任推到了白流苏的头上。
白流苏微微冷笑,却不做解释。因为她知道这一次白如敏无论如何都开脱不了。果然白老太太面色更沉了几分。抬头吩咐一旁的葛嬷嬷:“把他们俩个拉到祠堂,跟她们母亲一块跪着!”
白如敏错愕的抬头,怎么回事连母亲都跪在了祠堂?白如意彻底慌了,眼泪鼻涕一下子全涌了出来,也不顾体面就跪了下来:“祖母,可是听了什么胡言乱语就来冤枉孙女,孙女要个说法!”
白如意跪下来抬头正好与白流苏撞上视线,此刻感受到白流苏投来森寒的目光,竟像是刀子一般的锋利,白如意不由自主的身子一缩,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大叫起来。
“都是你!定是你说了我们什么坏话!”一边骂着一边伸手直戳白流苏的脸。
老太太怒不可遏,伸手拂开白如意,催促道:“瞧瞧!瞧瞧!哪还有半点白家嫡女的样子!你们都死了吗!还不把人给我带下去!”
几个婆子丫头原先觉得大小姐最得白老太太宠爱,一时都不敢上手,此刻白老太太这样发话,自然鱼贯而上。
白如意挣扎不断,高声叫着:“孙女不服!”白如敏则面色灰白的被下人拉走。当他看到白流苏完好无损,既已知事情败露。只是白老太太知道了多少,他心中越发寒凉。
白老太太哄着白流苏收了泪水,柔声安慰道:“今日我定给你一个交待,辛亏遇见了伯府燕二公子,否则我要到何处再见我的孙女啊!”
白流苏敛眉低头。心中还是惊惧未消。她原本从府中出发之时,便交代了奶娘届时找白牛找几个靠谱的人跟在马车后头。
谁知道白如敏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甩开了白牛的人,最终还是将马车赶到了一片僻静之处,当时白流苏费尽口舌却还是没能说动蒙面人。
正当所有的刀剑齐齐冲向马车之时,燕无忌却带着人出现了。双方人数实在悬殊,只是一会儿功夫,燕无忌的护卫便将一帮歹人全部制服。
这时候燕无忌才叩了叩马车,告诉白流苏安全了。白流苏不知道燕无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当即下车拜谢,并承诺说要有厚礼重谢。哪知道燕无忌听了白流苏的话,忽的冷了脸色,不高兴起来。只淡淡道:“这里太危险,我送你回家吧。”
就这样白家的马车同伯府二少爷的护卫队一起穿过热闹的大街,回到了白府。老太太听了下人禀告,心中一惊。待见到两人,燕无忌将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有旁人在场说明,而且这个人又是伯府的二少爷,老太太想不信都难。
只消稍作联想,便可知当中谁在作怪,三小姐遇险,和大公子大小姐脱不了干系,恰好此时眼尖的长欢在侧门看见了那个逃跑的车夫,连同几个婆子将人抓了,绑到老太太面前。
燕无忌的护卫刀架脖子,那车夫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招了,说是大房庄子上调过来的,少爷吩咐他把车赶到南山僻静处就跑。
当着燕无忌的面,白老太太脸色尴尬不已。只得客气的将燕无忌送走,关起门,立刻就打发婆子将林氏拖进了祠堂罚跪。
而事情发生的太快,林氏来不及通知白如敏等人,所以他们自然而然撞在枪口上,尤其是白如敏哪一句推卸责任,更是让白老太太最后一点偏袒都丧失殆尽。
安氏在宁和园中哄着受了惊吓的白泽言,奶娘进来禀告说方才老太太对大房的处置,又说老太太着了红鲤姑娘来传话,留了白流苏在荣华园用饭。
安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便吩咐道:“你带着灯笼去荣华园等小姐,夜深露重,当心再出意外。”如今安氏全心全意都在两个孩子的身上。
现在她很是后悔,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狠毒。二房不能独独倚靠流苏,她自己也该谋算着布局了。
荣华园里,丫头挑亮了蜡烛,婆子们鱼贯而入将精美的饭食全都端上了桌,老太太一手替白流苏布菜,一手挽着白流苏细嫩的手臂。柔声道:“今日你受惊了,多吃些。”
白流苏点点头,静静等着老太太的下文。她知道白老太太之所以留饭,除了安慰,更多的是想知道为什么燕无忌会在关键时刻送她回来,她同燕无忌又是什么关系罢了。
燕定伯府是什么样的门第,若是真叫商贾世家攀上了,那是多大的脸面。老太太的心思又岂是单纯的。
只是就连白流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候,燕无忌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简直是一出完美的英雄救美。
果然下一句老太太就说道:“今日是多亏了燕二公子,流苏,你与他是怎的认识了?”
白流苏如实回答:“那日刺史府赏花会上有一面之缘,今日得他相救也是不幸中万幸了。”
老太太皱了皱眉,虽然孙女不像是说谎,可是她白家几十年当家主母淬炼的眼光却是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