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寺的另一处偏殿,少爷们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诗稿,交由刺史大人以及告假回家修养的翰林宋平章品鉴。
宋清宵又独自一人临窗而坐,这窗户正对着外头的放生池,与对面的清华殿遥遥相望。他隐约瞧见对面坐着一群女子,而其中一位白衣的女子,同他一样对着放生池愣神。
也不知怎么了,他觉得那女子同自己很像,忍不住去想去细看那白衣女子的模样,正要站起来,肩上忽然一重。他下意识回头,身后站着伯府的燕无忌,手正放在自己肩上。
“宋兄在看什么呢?”燕无忌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浅浅瞧着宋清宵。
宋清宵转头去看,只见对面已无女子身影。便暗暗叹了口气,又蜀离的拂去燕无忌的手,声音清冷:“没什么,随意看看。”
燕无忌神色有些不好,挑了宋清宵对面的木椅坐下,直截了当便问道:“宋兄,可是燕某几时得罪了你?”
听了燕无忌这话,宋清宵只觉得一阵头疼。他年幼时得了一场大病,身体不好。因此常在家中很少出门,加之宋家不爱与燕北勋贵人家来往,所以外界都认为他孤高冷傲。
实际上,他只是不善交际罢了。“燕兄误会了,我……”
“不过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罢了,无忌,你要同他多说什么?像宋公子这样才华横溢的少年才俊,我们可高攀不起。”
没等宋清宵说完话,陈长卿已经走过来,凉凉的把宋清宵的话打断。这样的情形这样的误会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宋清宵苦笑一声,不愿再多做解释。
一群小厮进来摆饭,陈长卿将燕无忌拖走。大家三三俩俩凑在一起,徒留宋清宵一人冷冷清清。
这边白如意带着白流苏等人在耳房用饭,突然坐在白流苏旁边的白如卉一不留神打翻了汤碗,淅淅沥沥全部落在了白流苏身上。
她今日穿着白底绣梅的袄裙,这污渍一显无余。白如卉眼神中闪过得逞的快意,面上又紧张的站起来,拿帕子擦拭白流苏的衣裙,满脸慌张和愧疚道:“三姐姐,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白流苏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吩咐奶娘道:“陪我去一趟净房。”奶娘赶紧挑了一身衣裙陪着白流苏出去。
白如意这才同白如卉相视一笑。恰好贴身丫头雪梨进来,凑到白如意的耳边悄声道:“小姐,都办妥了。”
白如意顿时松了口气,夹了桌上的酥饼,吃的更加开心了。待白流苏更衣回来,桌上只余残羹冷炙,白如卉又恢复以往冷漠的样子,正眼都不瞧来人,只顾着同白如意说话。
奶娘叹了口气道:“小姐稍等片刻,奴婢去差他们再送席饭来。”白流苏摆摆手道:“算了,我也不饿。”
恰此时长欢抱着金丝楠木盒子进来,走到白流苏身边福了福礼,便道:“小姐,奴婢刚回来撞见宋家嬷嬷了,她叫咱们赶紧回清华殿,神针娘子和四大绣娘要品鉴小姐们的绣件呢。”
“既然如此,还愣着作甚?”白如意抢过话头站了起来,冷眼瞥向白流苏道:“三妹妹,一顿不吃也饿不死,这要是迟了,怕让人笑话咱们白家不知礼数,你说是不是?”
“你……”长欢刚要争辩,便被白流苏拉住,淡淡道:“长姐说的是,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