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不过那气势已不像方才那般剑拔弩张。白流苏无意间扫过孙氏怀里的白元香,竟见她神色之中一抹审视。不由得心中一惊,她的神情突然不像是五岁的小姑娘啊。
场面这么一冷,众人都默然。白泽言眼珠一转,因朝着老太太甜甜笑道:“祖母,孙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白泽言长得白净,模样随了他温文尔雅的父亲,笑起来还挂着两个梨涡,甚是惹人疼爱的。老太太一笑不由得转怒为笑,因道:“便是我们家这位小才子,最会说话的。”
气氛活络起来,安氏便朝着杜嬷嬷使了个颜色,杜嬷嬷点头同几个丫头把寿礼抬了进来。那竟是一块巨大的玉石。
这块玉石非同一般,一丈见方,周身透亮,这石头刚一入市便透着股寒气。众人都被这玉石惊到了。安氏面色平静的解释道:“母亲惧热,这块玉石乃是广寒石,到了夏天,将此石置于内室之中,不仅凉爽,而且此玉石还有养颜养身的功效。”
林氏竭力压抑心中的震惊,表情平静无波。何为广寒石,因之它就像月宫中的丹桂一样难寻,因而为广寒石。寻常一块手掌大小的广寒石便价值千两,这一丈见方的广寒石,她不愿再往下想。
座后几个姨娘便不如林氏那般镇静了,怜儿姨娘恨不得把眼睛吸在那广寒石上,这泛绿了的眼光不巧被白老太太看见了。她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若不是看在她生下了白家的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进门的。
老太太十分满意的对安氏点头道:“你有心了。”安氏微微颔首,红鲤和丁香便着人抬了广寒石去了库房。眼下还不到天热的时候,这广寒石的冷气还略叫人有些受不住。
二房和三房都送了礼,接下来这目光就集中到了长房的身上。白致喜同林氏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送上一尊十二寸长的金佛。本来这金佛足够贵重了,但是放在三房的百宝箱和二房的广寒石面前,那逊色了可不知几倍。
老太太也知长房的情况,亦含笑收下。之后安氏同孙氏还要操持寿宴的事情。老爷们也准备去前厅迎客。老太太摆摆手让众人散去。
林氏本要留下,亦被老太太挥手打发:“你左右无事,便带着姨娘姐们去后厅陪陪女眷,莫失了礼仪。”老太太此话说的尤为重,她仍然记得白如意的事情。
本来今日是老太太的寿辰,按道理白如意应该回来探望才是,然而据高达民说白如意卧病在床,便没能带她来。林氏明知这是高达民的把戏,可也无可奈何。
长欢将此事说与白流苏听,一阵唏嘘:“亏得以前大太太还想利用高达民来对付小姐你,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那高达民亦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流苏正在房中帮着安氏查检今日厨房的各类名目账册,听长欢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愈发老到了。”
长欢眯眼一笑:“都是小姐栽培的好!”
“贫嘴。”
今日白老太太的寿宴格外得脸。四大商族的另外三家悉数到齐。燕定伯府、学士府虽没来人,然都派了下人送了寿礼过来,给足了老太太面子。
人们都知道这面子可是冲着二太太、三小姐给的。只不过一向同三小姐情同姐妹的刺史府陈大小姐倒是不声不响的。
这老太太的寿宴得到中午才正式开始。林家姐妹左右张望,也不见来客中有陈大小姐,便熟门熟路的去寻白如卉玩耍。这时候白流苏查检完账册,便带着长欢来后厅招待女眷。
各府的小姐见白流苏来了,便齐齐围上来攀谈。白流苏始终噙着一抹笑容,将小姐们领到宁和院,玩起闺阁中的游戏。从投壶到刺绣到下棋,大家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白流苏安静的坐在海棠椅上看着众人投壶好不热闹。原先曾在绣技比试上见过的杜家大小姐杜春燕坐到白流苏对面,笑道:“今日怎不见刺史府的陈大小姐?”
白流苏微微皱眉,这杜春燕同自己可谓并无交情,她的关注点恐怕在陈慕雪的身上。抬头看向她,目光故作失落道:“我也以为她会来的,大概左右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吧。”
杜春燕微微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心道看样子传言陈大小姐同白三小姐不和原来是真的了。当下便笑笑,同白流苏保持一个疏淡的距离,不再言语。
这些日子白流苏一直把心放在泽言拜师上,几日不曾出门,亦不知外头的风向。却原来陈慕雪已成学士府佘老太君的座上宾。外人都道陈慕雪同白流苏平分燕北才女秋色,不知宋家会瞩目谁当未来的孙媳妇。
原来不知不觉外人已经把陈慕雪同白流苏做起了比较。陈慕雪出身高于白流苏,但是在绣技比试上她输给了白流苏。虽然她讨佘老太君欢心,可是她来往学士府如此频繁,却不曾见过宋清宵一面。今日本是白老太太寿辰,但是她那日即放下那种话,便再无可能同白流苏亲近了。
杜春燕本以为那是传言,然而看到白流苏的反应,她便知这件事或多或少有真实在里头。这二人出身云泥之别,她很清楚自己应该同谁交好。淑女名门,一颦一笑之间都是算计。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下人来请各位小姐们去荣华院赴宴。一众小姐鱼贯而出,白流苏笑着走在最后。奶娘这时候从外头走进来,在白流苏耳边言语了几句。言是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