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龙不像惠施那样强调“实”是相对的、变化的,而强调“名”是绝对的、不变的。
他由此得到与柏拉图的理念或共相相同的概念,柏拉图的理念或共相在西方哲学是极著名的。
公孙龙说坚白石的白色和坚硬性是可以彼此分离而存在的。
他又说:“且犹白,以目,以火见,而火不见;则火与目不见而神见。神不见,而见离。”
这里所说的“神”即精神作用,也就是指意识;“火”就是光。
这是说,例如白色是靠着眼睛和光看见的。
但光本身没有见物的作用,那么光和眼睛合在一起也不能看见,只能是意识在看见,而意识本身也是没有见物作用的,所以白色是和视觉分离着的。
公孙龙在这里是在说明白色等共相是可以离开人类的感觉而独立存在的。{公孙龙在这里犯了一些逻辑错误。因为由眼睛离开了光不能见物和光本身没有见物作用这样的前提,不能推出,眼睛和光合在一起也不能看见。}
由这一些话可以清楚地看出来,公孙龙主张像“白色”这一类共相是客观存在的,因之他是客观唯心主义者。
名家是春秋战国社会大变革的产物。他们的辩论,“不法先王,不是礼义“,具有反传统的精神,是为新的政权服务的。
但由于他们认识的角度不同,因此观点有所不同。
惠施、公孙龙都是片面夸大了认识的某一方面,惠施强调事物的“同一“{即同}的一方面,公孙龙则强调事物的差别{即“异“}的一方面。
他们在各自所强调的方面都有精辟的思想,但是这些认识却受到形而上学思想方法的限制。
他们的错误是人类认识发展史上不可避免的,后期墨家的逻辑思想正是对他们的批判总结。
但是,名家在历史上是有贡献的,他们非常有似于古希腊的智者派,甚至于连某些命题都是相似的或者相同的{例如公元前五世纪伊里亚的芝诺就有过“飞矢不动“的命题}。
名辩学派和智者派大约前后同时各自在东方和西方以几乎相同的诡辩式的理论活动,参与了当时历史性的社会大变动,并促使人类思想认识大为深化,这是人类文明史最值得引人注目的现象之一。
名家提倡“正名实”,即是“正彼此之是非,使名实相符”。
名家之名声虽然不好,不过还是有人想入名家求学的。
名家之口才,用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在外交,交友,给上司拍马屁,骂街等方面,都是极其有用的。
因此,哪怕名家没落,也还是有各种各样,心怀各类目的的人进入名家。
诸子学院的建立,是姬长安在这个世界落下的一枚重要棋子,迟早有一天,诸子学院,将改变整个大唐,乃至整个世界。
大争之世,争的不止是土地,姬长安想要的也不止是土地。
思想,道统之争,才是他看重的。
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万世不易的王朝,但是思想的光辉,将与人类共存亡。
姬长安或许还能活一个世纪,乃至更久,但是,他终究会死,会化作一捧黄土,长眠与大江与大河之畔,睡整张大陆;听两侧,安魂曲起自长江,黄河,两管永生的音乐,滔滔,朝东。
其实,他应该能永生的,阿西的作用,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阿西甚至数次和姬长安提起过这个话题,但是都被姬长安拒绝了。
姬长安从不后悔,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百年之后会面对什么,但是他并不贪恋长生,因为阿西说,只有他一个人,能长生不死。
其实,活一百年,对于姬长安来说都很有压力了,不出意外,到时候,姬长安真的会是孤家寡人一个。
既然如此,何必恋栈长生而不舍呢?
长生不死,并不是什么好处,起码对于姬长安来说,是如此。
不是因为害怕孤独,而是因为坦然,生死于他,不过如天上浮云,浮云不去,装点天空自然很好,浮云若散,消失于天地之间,那也无妨,无非,不过一个死字罢了。
不过,姬长安虽然坦然,却还是想留下一些东西,一些,可以陪伴自己的子民们直到灭亡的东西。
思想,就是姬长安选择留下来的那些,陪伴他们的东西。
天子乃君父,既是君,亦是父,起码,姬长安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大唐帝宫,西内苑,一处金鲤池旁,高力士恭恭敬敬的对姬长安开口说道:“陛下,诸子学院已经迈入正轨,但是有一件事情,却要与陛下分说。”
出神的看着池中金鲤的姬长安,听见高力士的话,淡淡的开口道:“说吧,什么事情?”
“有一些金发碧眼和黑卷发黑睛的罗马希腊蛮子,说要和诸子学院的诸位论道……”
姬长安微微一笑:“恐怕不是论道,而是要争一争,是哪家的思想更加好吧?”
“陛下圣明,一切都瞒不过您。”高力士小小的拍了个马屁,然后开口说道:“他们说,要和墨家辩事间的物质,哪个最小;他们还要和名家辩,大唐和罗马哪个更加强大。”
“结果如何?”
高力士轻声道:“墨家答应了,名家还在犹豫中。”
“哦!”姬长安有点惊讶:“我以为,名家应该是率先答应的,没想到是墨家!高力士,你且说说,名家为何犹豫?”
“名家之人说,他们之中,恐无可当此大任者,若是输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