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浪遥都是雷打不动的,一天过来两趟。确认夕涵的身体健康,给三皇子诊脉更改药方。
就是有一点,他对于三皇子的病情绝口不提。
夕涵就是怎么询问,他都不好好回答,始终嬉皮笑脸的打岔。
一开始夕涵还十分担心,但是见着三皇子情况似乎好转了不少,不仅胃口好了一些。就是身上的红疹也开始化脓,似乎有结痂的迹象。
然而,又一天浪遥给三皇子诊完脉,就凝视了他半晌,也不说话,就转身直接下了楼。
夕涵还等着他的回复,对方却看了几眼就走。
她一怔,皱起眉,有些迟疑地喊了一声:“鬼医?”
浪遥甚至没有回头,溜溜哒哒地跑了。
夕涵的眉头皱得更紧,把手里的东西扔给旁边的人,抬脚就追了上去。
等她跑下楼,浪遥已经出了殿门。
那身黑色的披风、面巾就像是往常一样被扔在门口。
“鬼医,您这是什么意思?”
夕涵犹豫了一下,在门前停住步子,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声。
浪遥转头看了夕涵一眼,扯着嘴角笑了笑,弯腰拽了一根狗尾巴草。
他叼着草,一摇三晃地走回来,靠着柱子,和夕涵隔着一条走廊相望。
“鬼医,今天不需要调整药方了吗?”
夕涵眉头紧皱着,抿抿唇,努力将声音放得平缓些。
“不是啊。我觉得不需要治了。”
浪遥斜斜地靠着柱子上,双手抱胸,吊儿郎当的模样。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夕涵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瞪圆了眼睛,眸中闪过慌乱。她努力保持了镇定,但嗓音却控制不住地尖锐。
“说得不清楚?”浪遥挑眉,又抬手抓抓头发,嬉皮笑脸地补充道,“这皇子治不好了,今晚就得死。”
“鬼,鬼医……”
听着他那么简单地说出死,夕涵只觉得嗓子哑得厉害。她压制住心中的慌乱,但张张嘴,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昨天就和那死太监说了,这皇子估计保不住。身体太差了,刚染上天花的那两天,又没有赶紧治疗。神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浪遥满不在乎地扔出一句话,嘴里的狗尾巴草随着他的嘴唇的运动晃来晃去。
“这两天,三皇子明明在好转啊!”
夕涵用力地摇头,怎么也不肯接受浪遥的说辞。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努力扯出一个笑,似乎想要宽慰自己。
然而露出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喂!你控制一下啊,如果一会急火攻心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没法和那个死太监交代。”
看见夕涵的状态不对,浪遥倒是收了笑,皱皱眉,语气认真了一些。
“怎么会那?明明看着好转了。”
夕涵的视线漂移,心中慌成一团,根本就听不到浪遥在说什么。
“那你没有发现他一直没退烧吗?从昨日早晨就开始发烧,一直烧到现在。不用吃药了,治不好了。”
浪遥往前探了探身子,仍勾着唇笑着,语气凉薄。
夕涵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他。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攥成拳,许是过于用力了,关节有些发白。
怎么可能要死了那?!
那孩子才多大啊!
那么乖巧的小孩,从来都不会喊疼,怎么会……
“你别慌,不会让你陪葬的。我给那死太监说完了,他会安排好的。估计很快派人过来……”
浪遥靠回柱子上,挑眉,随意地开口,大概是在安慰夕涵。
“再开一副药吧!”
夕涵突然抬头,出口打断了浪遥的话。
“哈哈哈!再开药有什么用啊?又治不好他。这几天我试了多少药方,根本就是无用功啊。”
浪遥像是被她的认真逗笑了,耸耸肩,嬉笑地说着拒绝的话。
扑通一声,夕涵直直地跪下去,声音有些发哑:“求您了……”
“哟!这是干什么呀!”
浪遥往后连退两步,面上划过新奇。
他上下打量了夕涵一圈,又上前了两步,蹲下身与夕涵平视:“你这别瞎跪啊,膝盖再磕青了。那死太监还得找我麻烦。”
“求您了。”
夕涵抬头看过来,眼神执拗。
“开方子不是问题。问题是……”浪遥叼着根野草,歪头看着夕涵,拉长了尾音故意卖个关子。
等看着夕涵的注意被他吸引,竟然一脸无辜地继续道:“问题是没用啊。都是白用功!该死的人,早晚都要死的。这皇子身体那么差,怎么可能能挺过去那!”
他挑着眉,思索了一会,摩挲着下巴,笑着提出建议:“与其给他开药方受折磨。不如我给他开一剂毒药吧。让他走得开心一点。我手头有一种毒药贼好,觉得没痛苦,而且……”
“鬼医。”
夕涵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哟?生气啦!”
浪遥从夕涵的眼神中看到危险的气息,不仅没有收敛,甚至嬉笑着探头探脑地观察她的表情。
“求鬼医,开方子。”
夕涵把视线收回来,将心中的火气压下去,声音平缓。
“真要开方子?好麻烦的……”浪遥抓抓自己的头发,皱着眉,盯着夕涵,抱怨道,“你这孩子死心眼啊!都说了治不回来了。这也就是我,估计换那些太医院的老头,估计两天就得死。我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