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草树的相互遮掩,余莫卿小心翼翼地透过眼前那缝隙看去。
眼前一片宽广的草地,仅有两三匹马在那里低头吃草。咀嚼声和风声相互糅杂,盖过了远处两个折叠的人影。
只见其中一个穿着黛紫戎装的男子,腰间别着佩剑,背上一把劲弓,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另一个男子身着暗黑劲装,手里一把大大的弯刀,背上是弓箭和箭袋,他的身形魁梧,同样笔挺的站在那里。
余莫卿的脑海里闪现出关于他们的资料。
着紫色衣服的正是二皇子邢天启,传言是太子最大的劲敌。而着暗黑衣服的是他的门客邵泽峰。这邵泽峰不仅是门客,还兼暗卫一职,一直保护着邢天启。
印象中二姐私下里总是给原主介绍这些皇贵公子,赞叹这些皇子不仅自己气度不凡,连招揽的门客都各有千秋。
“难怪傅子文会入原主的眼。”余莫卿小声嘀咕。
她再看过去时,这两人挨到了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见邢天启眼神坚定,对着邵泽峰的耳朵说了很久,而邵泽峰则听得一脸凝重。
就在余莫卿专心于想再靠近些偷听他们的对话时,突然有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余莫卿立马反应过来,反着左手就准备掏抓对手,可是左手却被不知节奏的力度所掌控,被扣得死死的压在她的背上。她又想发动右手上的蛇锁,可还没等她发动,身体便被一股蛮力拽着打了旋倒在了地上。她刚想撑地爬起,背上立马多了个膝盖抵住了她的挣扎。
余莫卿咬牙想:该死!自己自从进了原主的身体,不仅身体受了束缚,连敏感度都降低了,一想问题就对危机反应不过来,今天又是着了道,被反将一军。
不过,就算她自己不大意,她也不是此人的对手。她从对方的身手便知这是个身型健硕的男人,并且熟悉擒拿这类的武术;手掌上有多个条形的茧,看来是常年手握兵器所致;那人的膝盖上有护袋,想必自身的防护意识就很强。
自己的身体仅有十四岁的体格,瘦弱不堪,当然不可能抵得过这个男人。
余莫卿心里认栽,放弃了挣扎,干脆瘫在了地上,不动了。
背上的膝盖终于松了些力道,那人伏到了余莫卿背后,靠近她的耳边,冷声道:“余小姐明明那日身手敏捷,都能将楚少爷制服,今日怎么少了那般身手?连个小擒拿都反攻不了?呵……”
余莫卿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满头黑线,这不正是那个原主迷恋得痴狂的傅子文吗?真是天公不作美,冤家常敌对呀。
余莫卿撇了撇嘴,艰难的扭过头。
看到傅子文一脸冷漠,余莫卿堆着笑,柔声讨好:“傅公子,既然你都知道小女子是谁了,还这样压着奴家?这是要怎么个欺负我吗?那日真的是奴家运气好,随手一翻就把楚公子给撂倒了,真的不关奴家的事呀……
奴家向来胆小怕事,怎敢犯什么错,你这样压着奴家总归是不好吧?爹爹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这样,是要对我负责的……
再说,公子也知道我身子弱,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爹爹定不会轻易放过公子的。可奴家仰慕公子数年,怎么舍得由公子你来担待呀?”说着,她还想挤出点眼泪骗骗同情。
傅子文看着余莫卿的黑脸,眉头皱了起来,依旧不留情面的说:“不经允许擅闯猎区者,高惩四十大板以示教训;偷听王侯将臣之言者,小人侧耳之罪惩以三十大板。余小姐,这些罪加起来,可不比你乱扣在微臣头上的罪名严重啊……”说着,傅子文手里的力不自觉加大。
余莫卿腹诽:好你个傅子文,竟然拿这些罪名来镇住自己。哼,看来今日要与你好好断了原主那层不敢拿到台面上的破事了。她自然晓得,自己一身女子戎装,下午出帐前还特意抹了几把黑粉在脸上,外人一见便猜得出她的身份,更何况是傅子文。
她迅速敛了刚才的柔色,冷声说:“傅将军,小女子也是不知者无罪啊……你也知道我痴傻这么多年,怎会比你更清楚国律呢。再说,抓人得有证据啊,你怎么知道我是闯进来的而不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或是,我不过凑巧路过此地,又何来偷听一说?”
傅子文一时语结,眉头皱得更重。那次在市井制止她时便领教过她的伶牙俐齿,如今倒显得自己鲁莽了。他隐约感觉眼前之人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能作罢,缓缓松开了抓着余莫卿的手。他冷声道:“余小姐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乱箭无眼……”
余莫卿揉了揉被抓得生疼的手腕,扭了一下脖子,才回过身看向傅子文。
傅子文比余莫卿还要高出一个头,所以余莫卿得仰着头看他。只见傅子文身着军服,背着弓箭和箭袋,没带别的武器。
余莫卿挑着眉,缓缓说道:“傅将军……若是我不回去呢?”
傅子文板着脸回道:“律法处置。”
“乱箭无眼啊将军,这律法可不是个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挡箭牌啊……”余莫卿笑了,“那就麻烦将军你……带我回去吧,免得我受了伤你要负责,不是吗?”
傅子文皱眉,心里加重了对余莫卿的厌恶,无奈答道:“确如其言……余小姐还是跟紧了的好。”
余莫卿拍了拍刚才蹭到的泥土,眼神清冷的示意傅子文带路。
而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