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给我站住!”见余莫卿似有挪动的意向,那清冷声音又再一次响起,并且靠得更近。
余莫卿已经感到背后来人的气息,深吸了一口气,像正带着慧娘的门徒使了使眼色,让他们先走,才准备转过身应付,手臂处却是一紧。
果然,余莫卿才转身,傅子文已是一脸冷峻地走来,又生怕她会提前走一般,已经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手臂突然的疼痛令余莫卿微微蹙眉,暗自腹诽这傅子文真是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但抬头看去却是满脸假笑:“大将军,这好歹是在众人面前,就不能给小女子一点面子?小女子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呀,不是吗?哈?”
余莫卿一边假笑,一边扬眉看看了自己被迫抬起的手臂。
见余莫卿古怪的表情,傅子文才意识到自己太粗鲁,又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害的余莫卿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手臂突然一沉,身形也跟着晃了一下。
余莫卿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开始抱怨起来,“傅子文,你又怎么了?老娘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办个差事还要被你打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少说几句粗话会死啊?你一个女孩家?现在还已为人妇……”傅子文是习惯了余莫卿转眼变脸的模样,嘴上还不忘说教一番。
“停!停!停!你有什么要说我的,待咱们回府了再算行吗?我还要带着忙着惠妃的事,少给我添乱……”余莫卿最听不到傅子文一副老父亲的模样说教他,立马举手打住。
“添什么乱呀?少给我头上扣屎帽子……也不看看是谁捅出的篓子!”傅子文冷哼。
“傅子文,不对呀,我辛辛苦苦帮着圣上处理事务,你冷眼旁观就算了,现在说是我捅出的篓子?你什么眼力啊?早让你干嘛去了?呵,今日的公审怕是白费了我的辛劳,到头来还被别人当成驴肝肺?”余莫卿挑眉,一脸不屑,“您要没什么事,就忙您得了,别在这儿玷污我,小女子承受不起大将军的指责……”
“你!你……”傅子文被余莫卿一番唇枪舌战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支支吾吾。
“我我……我怎样?呵,我倒忘了,你诬陷我的次数都比我嫁祸别人的次数还要多!”余莫卿又瞪了他一眼,一脸仇恨模样。暗想自己是有多倒霉,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哥哥?
“行,当我前面的话没说……我说的根本不是你和惠妃之间的事。”傅子文就知道自己必然回不过别人的嘴,索性直接道出他的目的。
“呵,那是什么?”余莫卿语气敷衍,并不想和傅子文多说半句。
“别以为我不知道,”傅子文的脸色迅速变得严肃,眼神中闪过责问,看了眼四下,凑到余莫卿耳边,声音也变低了不少,“芳华殿那把火说是惠妃放的,到底还是你从中作祟,是吗?”
听到傅子文这般说,余莫卿眼神一紧,暗想这货怎么猜得到的?虽说她不是直接放火之人,但说起来这火却也是她引来的,她下意识看向六皇子的车马,却见那车马已扬尘而去,难道是六皇子和傅子文说了什么?
可是她知道,自己可不能乱,这是在刑部门口,她可不能让自己露出破绽。所以清艳的表面却不见丝毫崩塌的痕迹,挑眉冷笑:“大将军,说什么话,可得看是什么人啊?此罪已有定断,有小女子何干?”
傅子文见余莫卿并不配合的模样,微微抬起头来,沉声道:“那是六皇子最亲的人,她的离世是十几年来都困扰着他的悲痛,突遭其祸,损失的岂止是一处行宫?你可知那宫中的画像是他母妃留在这世上最后的遗物?你可知对他有多重要?你可知他心中现在有多难过?”
见傅子文为六皇子不平,余莫卿倒是没敢回嘴。她怎么会不知道六皇子有多心伤?那夜肃杀的行宫之中,那双失望忧色的瞳孔,一再在她心上刺穿伤口,一再让她无法释怀,她又怎会不知道呢?再者,她至少用自己的方法弥补了他对母妃之死的耿耿于怀,待她再找到机会去道歉,想来六皇子也没必要那般介怀吧?
只不过,余莫卿疑惑,傅子文何必要像这般和六皇子多亲密似的,还晓得为他不平?在她的印象中,这两人的交集有这么深厚吗?
“我对惠妃的案情没什么好奇的,你既然是圣上挑的人,又有谁敢质疑?但芳华殿被烧,六皇子实在痛苦,你在收集惠妃罪证之时,也算是叨扰了芳华殿,咱们理应正式看望一回,也算给六皇子道个歉……”傅子文口气低沉,仿佛他才是受伤的那一方。
余莫卿愕然,她倒没想到傅子文竟是如此想法,仿佛是为了她挽回什么似的,不禁咽了咽口水,“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我有没有胡话,你自己心里清楚。”傅子文直视过去,这次的眼神虽有缓和,却带着一丝并不锋芒的质疑。
余莫卿捏了捏手心,傅子文的眼神虽没有胁迫之感,可是却让余莫卿不断回想起六皇子失望的面孔,暗想六皇子终究是要听到她一句道歉才肯原谅她吗?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能逼你的……但六皇子母妃尊贵,逝者遭扰,我理应参拜,你只管说来不来?”见余莫卿沉默,傅子文抢先打破了陷入寂静的环境。
余莫卿抬眸,倒没见过傅子文这般少见的妥协,也想着后退一步,淡淡问道,“什么时候?”
“现在,趁六皇子还要回宫,过几日宫中可能会整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