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随阿桃等人走近了浣衣班。
阿桃说:“浣衣班所在,便叫浣衣坊,其余的几个名字想你也猜得到,不用我多说。”
余莫卿也将那挨打的女子看得更清,那女子低眉顺眼的,一脸委屈。
阿桃边走边说:“现在的丫头呀,就是欠管教,不好好干活,自然是要受罚的。可别在护女院待久了,就忘了自己是戴罪之身。护女院能收留你们,都已经是开了最大的恩了,可别给了点颜色就长脸了,更别以为给了甜头扒着就能耀武扬威……你呀,尚且学着点,省的以后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若真是遭了什么,可别到时候怪本大人没早提醒……”
余莫卿点头应和:“大人所言极是,小女谨听教导。”
阿桃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余莫卿又发现沿路都是有些年纪的老妈子,手拿长鞭,个个凶神恶煞。而到了浣衣坊的一排房屋处,每个门口则是有个黑衣壮汉站着守着。
接着余莫卿被领着进了一间门前写着“七”的屋里。
这间屋里光线有些昏暗,但余莫卿还是看清了,这里堆积了几大堆衣服,还有几个木桶。
光线照射的地方,灰尘在空中漂浮,呛得两位姑姑忍不住咳了起来。而那木桶,由于长期不用已经堆积了厚重的灰尘,木桶边缘有所破裂,还长了青苔。
余莫卿四下打量一番,抿了抿嘴。
阿桃神色自若,转身道:“念你是新来的,限你今日之内打扫完这间屋子,并把这桶刷干净了。这什么算干净…就不用教了吧?还有这几堆衣服,知道你也干不完……明天午时自会有姑姑来验收,到时候若没洗完,可别怪本大人不给你留时间。听明白了?”
余莫卿就知道这侍长嘴上说着人情,又怎会便宜她这个已然没有身份的丫头片子。她安分回道:“小女遵命。”
阿桃见余莫卿如此回答,颇有深意的说:“好好干着,本大人不会亏待你……”说完便带着那两个姑姑走了。
余莫卿虽不知阿桃言语间的用意,但此刻她的任务就是打扫好这间屋子和眼前的木桶。待阿桃走了一会儿,她又想起自己忘了问水在何处,抹布在何处。
她两手叉腰,摇了摇头,自求多福了。还是问问浣衣班的人吧。
她转身看向门口,正好有个小桶。她上前提了一下,“哐当”又放了下来。
她翻了翻白眼,这个小身板啊。但她还是吃力地往外提了出去。
刚一跨出那门槛,便被门口的壮汉伸手拦住,冷声道:“你想干嘛?”
余莫卿脸上堆着笑:“大哥,你看这里没水,我打些水呢……”
壮汉见她拎着桶,便放下了手,眼神还是跟着她。
她自然还没有逃跑的打算,便也无惧身后的目光,尽管往那群素衣女子走去。
她找了最近的一个姑娘,那女子长得略有些粗犷,正在狠狠地搓洗衣服。
她轻声问道:“姑娘,可否告诉我在何处打水?”
那女子轻瞥了她一眼,还是一个劲地搓衣服。
余莫卿以为是自己声音小了她没听见,轻咳一声又重复了一遍。
那女子不厌烦地答道:“没看到我们在洗衣服吗?干不好活等着挨打呀?去去去……自己不干活,别拖累了我们!”说着推了推余莫卿,示意她走远点。
余莫卿被一推,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桶也跟着往旁边一丢,砸地的声音异常刺耳。可是这群素衣女子没有一个抬头观望她的窘样。
余莫卿心想,看来她们都是被训练得生活只有洗衣服了。她抿了抿嘴,原本想对这粗鲁的女子发的脾气也跟着散了。现下她是不可能露出自己的本性的。
她起身重新拎起桶,准备转回那几间屋子,顺着浣衣坊一排房屋走了过去找找。但她往回走时,门口那壮汉便开始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了。
她依旧自若地走着,而沿路只有一些杂物间,房门敞开着透气。
眼看快到底了,拐角处倒吸引了她。
这拐角处一个回廊,曲曲折折地通向前面一排房屋,应该是连通着女红坊的。她刚想朝那边再走几步,壮汉已经上前阻止了她。
她刚想朝那边再走几步,壮汉已经上前阻止了她。壮汉冷声道:“不得逾坊!”
余莫卿立马领会,看来不相同班的人也不能去别的班,这段日子她应该是去不了了,不过来晚点来探也不碍。
她转过身,朝那壮汉笑了笑:“大哥,你能否告诉我这里何处打水啊?你看,侍长大人可是吩咐我干好这些活,可我这身子骨,要干完可是确实不易。你行行好吧,告诉我行吗?”说着还眨了眨眼,她心里倒是翻着白眼笑话自己做作。
可壮汉一脸冷漠,冷冷地看着余莫卿不回话,只是挡着她的路。
余莫卿转了转眼睛,女人窝里呆久了都免疫了,看来还得靠她自己。
待她转回那屋里,发现乾扬花也来了。
乾扬花打着哈欠,一手拿着抹布往木桶上拍打,她看到余莫卿,诧异道:“原来你在这儿啊?难怪……我还在想女师让我自个儿来干嘛呢,原来是想我俩一起干活……”
余莫卿把水桶放了下来,疑惑:“不是说让我一个人干吗?”
乾扬花笑着回道:“还不是女师照顾你,就和照顾我一样,嘻嘻……”
其实余莫卿昨日便疑惑,若说她是因郡主、相府千金的身份,护女院昨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