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知道兵权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这不仅意味着邢天耀大权在握,几乎是不可能推翻的,也更意味着如果不夺得兵权,那么大昭已经在邢天耀掌控者之下,六子夺嫡胜负已见分晓。圣武帝被软禁宫中,抛开他来说,唯有其他几个皇子会对邢天耀有威胁。太子在位时,皇子各占党营,傅子文虽明为太子身边人,暗为二皇子之人,但表面效忠圣武帝却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这一点邢天耀在猎场之时便已知晓。如今他更知晓傅子文和余莫卿站在一起的后果,可想这兵权终归是要被他死死抓在手中的。
余莫卿更知道,如果迟迟没有人牵制邢天耀,那么大昭的走势并不会见好,毕竟也不是哪个在位者掌权之时便以祈求之姿求和。以此等卑劣手段夺权,邢天耀定然计划已久,继而毒害魏承德封口,肯定还隐瞒着什么其他的事。
而冬郎,邢天耀手里最大的棋子,亲自掌管兵权,不仅代表着邢天耀虽看重兵权,却也太过重视冬郎。
只是这冬郎根本不懂低调,如此厚颜无耻炫耀,无非是想看余莫卿笑话。也好在她如今尚且不能发声,否则就是算是辱骂,也定要将冬郎说死在自己嘴下。但现如今她并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与冬郎争锋相对,所以她只是随意行了一礼,便别过头,只当冬郎是不存在。
“夫人未免敷衍,本官如今好歹是这和亲团的领军,夫人这般态度,可是要酌情处理的呀?”冬郎说的慢条斯理,好似是故意等待野兽上钩的猎人,嘴角皆是玩味的笑意。
余莫卿最不喜冬郎戏谑姿态,一个白眼扫去,暗想冬郎简直是邢天耀的翻版。她虽只邢天耀天性阴暗,心思诡异,邪魅非凡令人窒息,但他毕竟身为皇子,处处克制并且隐忍有度,再令人生畏,却也没有绝对的厌恶。可冬郎不同,他像是一株沙漠中野蛮生长的藤蔓,在撕扯中丝毫不加阻挡,他要水源,便拉下周围一切能拉下的植物,哪怕是一棵小草。而那些即便不是他所拥有的水源,他也会不择手段地夺得,哪怕是靠榨干那些水源。他比邢天耀更加野蛮,也更加直接,丝毫没有掩饰,自然更令人生恶,更令人敬而远之。
“夫人并未做过大人口中之事,大人未免多疑了……”这时一旁的永夜发话,墨眸盯在冬郎的身上,连语气中都带着敌意。他尚且没有忘记那日金銮殿上是谁给了余莫卿多处伤痕,尤其是腰间和脸上的致命伤。
“哟,这不是名冠天下的第一庄庄主,永夜公子吗?”冬郎轻笑,像是跳出刚才那个深渊恶魔中的新生儿,脸庞是一如既往的俊秀,笑意很是纯良,“在下是谁,公子应当早已知晓了吧?只是初次见面,还请公子多指教呀……”
“大人客气,若真是指教,恐怕大人今日难在和亲团立足……还请大人自重……”永夜说的冷漠,低沉的嗓音很是生冷,着实拒人于千里之外。
“呵,那公子是说笑了,本官区区小才,并不足挂齿,公子抬举了……”冬郎倒是识时务,眼含笑意,嘴边却是凉薄之意,“只不过,本官再怎么说也是领军,公子既是同行护送和亲团,自然是要遵守本官之意是吗?否则……”
见冬郎一脸前奏模样,余莫卿又一个白眼扫来,正想拉着永夜让他别和这种人浪费口舌,却听到冬郎又嘴贱道,“否则,夫人应当知晓这后果如何吧?呵呵,如今夫人的家人皆在余府平安无事,夫人应当尽心于此次护送和亲团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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