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媛向来狠抓重点:“你既然怕人误会,为何回屋不告诉女师?”
余莫卿毕恭毕敬答道:“罪女回屋时,女师大人已然准备就寝,和我寒暄几句便躺下了。隔天罪女又要干活儿,便将此事忘了。”
冯淑媛冷笑:“忘了?那你今日倒记得挺好啊,可不像是忘了。”
余莫卿就知道冯淑媛多疑,回道:“大人若不信,可以问阿桃大人那两个侍女姐姐,罪女确实是去找过阿桃大人的……或者,问女师也行。她可一直教管着我……罪女自打来护女院,便不敢胡作非为,更别提妄言妄语了……那是夜里昏暗,扬花姐姐看错也是难免。罪女恳请大人彻查,还罪女清白。”说着,余莫卿又拜了下去。
“呵,你们本就是罪女,何来清白可言?”冯淑媛沉默了一会儿,话锋一转:“你说…阿桃有要事离院三日?”
余莫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那个侍女姐姐告诉我的。不信大人可以前去对质。”
冯淑媛这才意识到身旁之人,她转身看向座位那边,只站着池安、阿水和阿梅,果真是没有阿桃的。她眯起了眼,神色难辨。
隔了一会儿,她又瞥着地上的余莫卿:“你起来,带路……余莫卿,你若敢行骗,本大人绝不轻饶!”
余莫卿安分地站了起来,怯懦地低着头:“大人且随罪女来。”
冯淑媛吩咐到:“扬花,你跟着。其他人都给我在这儿好好待着,谁敢动一下,侍长们的皮鞭可不是吃素的!”
冯淑媛手里并未放下鞭子,她让余莫卿和扬花两个人带路,身后也只带了自己的侍女。
快到阿桃寝屋时,冯淑媛道:“你去应门。”
阿桃的寝屋没有什么改变的模样,虽点着灯火,外面却静悄悄一片,连守门的侍女也不见踪影。
余莫卿停下了步子:“大人,阿桃大人已经离院,这……罪女惶恐。”
冯淑媛不耐烦道:“你别耍什么花招,让你应门就应门。”
余莫卿颇为为难地走近了些,敲了敲门。
但门里丝毫没有反应。
余莫卿咽了咽口水,害怕地看向冯淑媛:“大大…大人,您也看到了,阿桃大人并不在屋里……这……罪女也不知道那两个侍女姐姐去哪儿了……这……这……”
冯淑媛冷哼一声,径直走上前来,伸手便推开了门。
门开的那一瞬间,余莫卿失声尖叫。
“啊……”扬花也花容失色。
身后两个侍女立马捂着了她俩的嘴巴。
眼前一道三尺白绫上挂着一个紫色衣衫的人,那人面目全非,散发着恶臭,手里垂下一条红线挂着的令羽。
寝屋里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干净整洁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寝屋的每个角落都点着白烛,燃着悠悠的火,而所有的东西都被白布遮盖了起来。唯有尸体后一座巨大屏风没有被遮住,屏风上画着惊悚的地狱轮回之景,屏风前则堆着整齐的素色绢扇,与白光火烛交相映衬,场面甚是瘆人。
冯淑媛手里的皮鞭捏得更紧,她怎会想到阿桃会上吊自杀,整个房间里更是这样的诡异之色。
她一手提起余莫卿,一手拉着扬花进了屋里,两个侍女连忙跟了进来,将门带上。
余莫卿一脸惊恐,往扬花的怀里蹭了蹭。扬花也是一脸惊魂未定,不敢看向那悬挂的人。
冯淑媛沉声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此事不得声张,勿要给我惹什么岔子……你们要说出去一个字,我便让你们这辈子都说不了话,听明白了吗!”
余莫卿和乾扬花两人眼神软弱,都极为顺从的点了点头。
冯淑媛懒得管她俩是否被吓到,她盯着阿桃的尸体看了几眼,便转身朝屏风走去,拿起地上的绢扇仔细抚摸起来。
余莫卿今日的戏是做足了,她在乾扬花怀里低着头,却不忘看冯淑媛的反应。她注意到冯淑媛极为紧张这批扇子,连举手投足都对这扇子不比常人,可见着绢扇果真非同小可。
冯淑媛放下绢扇,又朝余莫卿走来,见余莫卿一脸紧张,冷声道:“本大人再说一遍,偷不偷东西的事,本大人先搁着不议,但此事,若你们敢透露半个字,本大人绝不轻饶……现在,你们只管回屋,其余的不要过问,知道了吗?”
乾扬花毕竟是待在护女院久了的人,见势拉着余莫卿行礼,嘴上说着:“大人开恩,罪女明白,罪女明白……”
说完便往外走去,余莫卿顺便与乾扬花相视一笑。
离开阿桃的寝屋几步路,身后却追出来冯淑媛的一个侍女。
余莫卿立马恢复紧张之色,问到:“不知姐姐还有何事?”
那侍女冷着脸:“大人命我前来,不过是怕你们这些小崽子动歪脑筋。我和你们一起去前院,向众人交代一番……你们给我打起精神,可别乱了马脚……”
乾扬花面色也不太好,她行礼道:“劳烦姐姐了。”
那侍女领着她俩又来了前院。
阿水、阿梅和池安,还有其他罪女,她们也是坐不住的,很怕冯淑媛也一起过来了。
那侍女没有过好脸色,轻咳一声道:“都散了吧,大人已经寻到了……虽这事和乾姑娘、余姑娘无关,但你们都听好了,谁敢动歪脑筋,大人可不会轻饶!听明白了吗?”
罪女们纷纷行礼回道:“罪女不敢,先行告退。”
见着这样的局面,也没说贼是谁,阿水嘴上抱怨:“什么呀?叫我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