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怎么了?”萧清然反握住了徐氏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沁出点点薄汗,脸色更是苍白如雪。
徐氏眼眶红了一圈,“你哥哥他失踪了!”
萧清然眉头一蹙,半个月萧若崇就偷偷离家去参了军,一直走了十多天才寄信回来说明情况,叫家里人放宽心。
萧若崇自小天资聪颖,到了现在已是文武双全。徐氏一直都给他请了京城中最好的先生教授课业,日后是希望他能做个文官,不必去战场上厮杀卖命,免得家人整日担惊受怕。
可萧若崇却在得知柳姨娘怀孕那日偷偷跑了。
徐氏迫不得已派了个心腹小厮追着萧若崇一起去了。这半个月来她是又惊又怕,好不容易收到了平安信,这才稍稍将心收了收,可没一会儿那心腹小厮的信也来了……
“怎么会?不是前几日才收到哥哥寄来的信么?”萧清然扶着徐氏坐了下来,替她斟了一杯温热的清茶,放到她的手心中,又道:“娘,你切莫着急,慢慢说。”
不知怎的,看着女儿那一双沉静的眼眸,徐氏原本急躁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她总觉得萧清然好像突然长大了,虽然她现在也不过才十岁,个头也才到她胸前,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安心。
“方才……方才娘亲收到了一封信,是若二寄来的,若二说你哥哥他……身中三箭,掉下了悬崖,至今没找到人。”徐氏捧着茶杯颤抖了起来。
萧清然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对徐氏道:“娘亲,这事切莫告诉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担心不起。”
徐氏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那我拜托你外祖那边去托人找找!可切莫要出事……”
说话徐氏就沉默了,身中三箭,又掉下悬崖,能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萧清然却知道萧若崇还活着,因为前世的时候也是这般,再得知柳姨娘怀孕后,以及爹爹对娘亲的态度,萧若崇便也义无反顾的从了军。
他曾同萧清然说,他一定会立功,爬上去,然后就再也没人能欺负了她们去。
后来他也确实是做到了,成为了东漓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最后却还是被柳姨娘害死了。
萧清然愈想愈气,她按捺住胸腔中翻滚的怒气,对徐氏道:“娘亲莫要担心,哥哥吉人自有天相。娘亲尽管派人去打探消息,最好再放出风声,说是哥哥已死。”
徐氏不解道:“为何?”
萧清然笑了笑,没回答她,只是道:“娘,清然向你保证,哥哥一定没事!且哥哥这回,还会立大功!”
徐氏看着萧清然信誓旦旦的模样,只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可这么一来,她心中也没有方才那般慌乱了。
她摸了摸萧清然垂在腰间的长发,柔声感慨道:“清然长大了,以后都不需要娘亲保护。”
徐氏也不是个傻的,女儿变化这般大,她自然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既然她不想说,那她也不会去逼问。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要让自己成长起来,这样,方才能将这一双儿女保护好。
萧清然闻言却点了点头,她拥入了徐氏怀中,将头靠在她肩上,依恋万分:“以后清然来保护娘亲,谁也不能再欺负娘亲了,爹爹也不行!”
徐氏轻笑出声,心中只觉有暖流划过,说到底她还是感激着萧山海的。毕竟是他给了她这一双贴心的儿女,至于其他,她也不会再去奢望了。
萧清然在徐氏怀中靠了一会儿,困意铺天盖地的袭来,徐氏看出她困了,将她抱到了床上轻哄着,等她睡着后才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黑了,徐氏回到了自己的房内,拿出一沓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约莫一刻钟,她将那张纸收好,塞进了信封中。双手握紧,一双水眸中是萧清然从未见过的坚定与果决。
萧清然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半夜醒来了数次,一会儿梦到朝阳郡主叫人剪了她的舌头,一会儿梦到秦尽言对她不怀好意,吓得她后半夜都不敢睡了。
萧清然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发顶,坐了起来,看着镂空雕花窗外蒙蒙亮的天色。
忽而她浑身一僵,只觉身后好似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萧清然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回头一看——没有人。
又环顾了四周一圈,都没有人。她呼出一口气,暗道自己想多了。
她又躺了下来,想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柔软的被子里,这一躺不要紧,却是让她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人正坐在了她的房梁上,悠悠的盯着她瞧,萧清然那一刻简直被吓得心脏骤停,失声就要叫出来。
秦尽言立刻飞身而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我,莫叫。”
萧清然此刻心里又乱又怕,哪里辨认的出这声音。她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上,力道大的让她口腔中瞬间充斥满了血腥味。
秦尽言“嘶”了一声,却没有松开手,反而用力压紧,确保她不会再咬他一口,他压低嗓音轻声道:“是我,秦尽言。”
这下子萧清然才略略回神。
也反应了过来,她又再一次把云小王爷弄伤了……
“呜呜呜……”
“我放开你,你不要叫。”
“呜呜!”萧清然点点头。
秦尽言收回了他的手,萧清然有些做贼心虚的往他手上看了一眼。
似乎她咬的真的很用力,那双手上沁满了黏糊糊的血液,有些惨不忍睹。
萧清然急忙拿起放在一旁的手绢,替他细细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