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尽言看着他的背影,却是蓦然弯唇一笑,“这一日……恐怕你同样也等不到了。”
萧清然站在秦尽言的身后,听得他此言,一时浑身上下竟是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难道……难道秦尽言他想……
她尚且还未来得及想下去,便觉手上倏然一紧。
秦尽言又恢复了往日对着她才独有的神情,“清然,咱们回去罢。”
萧清然愣在原地,踌躇许久却道:“秦尽言,我……我想回萧府了。”
萧府毕竟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就算是一夕之间知道了她并非是徐氏的亲生女儿,并非是萧府真正的嫡女,可,她与徐氏,与老夫人之间的母女亲情,祖孙亲情却都是真的。
秦尽言凝视了她良久,看出了她眼中的那一抹不舍,自是也不愿她为难,“好,我送你回去。你在萧家好好等我,等我处理完了与太子还有朝阳的事,我便来萧府接你,接你回家。”
云王府,才是她真正的家。
萧清然听得此言,良久,亦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
距离萧清然回到萧府,已经过了整整三日。
这三日,老夫人与徐氏待她一如从前,好似她们之间仍是一点嫌隙也没有发生过。便是清茗待她,也变得愈发亲和了起来。
亲和的就好像之前那个帮着太子姜如心一起引她上当的人不是她一般。
这几日的萧府,也热闹的很。
萧清然一消失,便是整整一个月的光景。
距离清茗出嫁的日子,便也只剩下了三个月的时间,所有的东西也都开始筹备了起来。
清茗也从她的小院子搬去了萧府空闲出来的大院子内。
萧清然整日待在她自己的小院子,没有了勾心斗角,日子也过得好不快哉。
现在的她,也不想再去操心什么旁的事,空闲时候便去看看老夫人与徐氏,偶尔还会去看看清茗的嫁衣绣的怎么样了。
便是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让萧清然徒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这一日,她命人搬了个贵妃椅放在院子中,正懒洋洋的晒着初夏尚且还不算太热的阳光。
宝珠站在她的身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扇着扇子,还一边同她说着她不在的这一个月内府中发生的事情。
“小姐,你不在的这一个月里,江小姐也时常往咱们府中跑呢!说是要等你回来,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为了大少爷才来的呢!”
萧清然对江云儿此举并不感到意外,“那她天天来,我哥哥有没有什么表示?”
“大少爷?依奴婢看啊,大少爷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他竟是好像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江小姐的心思来,还一个劲儿的把她往外推。奴婢听说,最近江夫人给江小姐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好像是她的表哥,生得一表人才fēng_liú倜傥,更重要是他可是中了今年的新科状元!江府上下都对他满意的不得了,估计……少爷与江小姐也成不了了。”
宝珠说罢,还叹了一口气,好似很为萧若崇惋惜一般。
萧清然倒是没说什么,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她哥哥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看不出江云儿的心意?他如此做,只不过是因为他不喜欢江云儿罢了。
萧清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活了两世,她方才明白,这世间或许什么都可以强求,唯独感情不可以。
耳边听着宝珠的絮絮叨叨,正有些昏昏欲睡之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
萧清然那点瞌睡虫瞬间便被这阵脚步声给赶走了。
她撑着身子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看向大门口之处。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扇原本紧闭着的大门便被人给打开了。
来人是清茗。
清茗眉目紧蹙,看上去还有些慌乱的模样。
“清然,清然!大事不好了!”
“何事?”
萧清然连忙下了贵妃椅,向清茗那里走去。
端看清茗这模样,难不成是萧府又出了什么事?或者是……清茗又不安分了?
自她回府的这么多日以来,清茗可是端足了一副好长姐的模样,平素不仅对她多加关怀,嘘寒问暖,竟还真的乖乖准备起了大婚时要用的东西。好似真的一副心甘情愿要嫁给那吴非凡的模样,萧清然摸不透她心中在想什么,但她也懒得去管。
只要清茗乖乖的不来招惹她,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挑事。
她正低头思索间,清茗便立刻走到了她的身边,微微喘了几口气后方才看着她道:“清然,镇南王反了!”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得一点风声也没有?”
镇南王会反,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却没有想到竟会这么快!
前些日子朝阳才刚刚就嫁入了东宫,成为了太子妃,便是看在这个他极尽疼爱的女儿的面上,镇南王也不该反!或者说,也不该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反才是!
他一旦反了,朝阳要面对的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不过没关系!”清茗忽而道,她拉着萧清然,重新在贵妃椅上坐了下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早在镇南王起兵的前一日,云王殿下便已经将他暗中筹谋谋反一事的证据上交了给了皇上!同时,带领着二十万大军悄悄的奔赴了西南,打了镇南王一个措手不及!”
清茗这般说罢,眸中却是带着止不住的钦慕。
萧清然听得她此言,却是又再度懒懒的躺回了贵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