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然霍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朝秦尽言狠狠刺去。秦尽言堪堪避过,手背来不及收回被擦出了一道血痕。
萧清然眸色沉沉,一张嫩白的小脸此刻看起来阴云密布:“把你的脏手拿开!再动手动脚我可就喊人了。”
秦尽言星眸半眯,他觉得这一切都不对,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从前的萧清然,天真烂漫,虽置身后宅阴谋中,也有一颗单纯如稚子的心,耀眼的好似人间最珍贵的明珠。只是他,却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他回到了她十岁的时候,想要呵护她长大,紧紧的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再遭受前世的折磨。
可现在,他不能确定,这个萧清然究竟是不是她。
“你当真不认识我?”秦尽言又问了一遍。
“不认识。”萧清然话音刚落,就觉眼前人影一闪,再定睛一瞧,已然不见了。
“莫名其妙。”她翻了个白眼,又觉得家中的护卫简直形同虚设!竟然让一个有点神经兮兮的人贩子在堂堂丞相府中来去自如。
她将贴身的匕首收好,又拿出那个小白瓷瓶,唤来宝玉,对她道:“宝玉姐姐,你将这东西送去给柳姨娘吧,她不是痒的厉害么?这是前些日子祖母赏我的玉肌膏,涂上就能好,她现在怀了小弟弟,可金贵着呢。”
宝玉点点头,正要去,却被宝珠拦住了。
宝珠不忿道:“小姐!那柳姨娘近来越发的不把夫人放在眼里,您还给她送这好东西!这玉肌膏可是先前老夫人给您的,珍贵的紧,现在市面上都炒到了一千两一瓶,是真真的比黄金还贵呐!”
萧清然笑着摇了摇头,对宝玉挥了挥手,示意她去,又对宝珠道:“这东西到她那里才能发挥该有的价值,于我也没有任何用。”
宝珠跺了跺脚,以为她在担忧柳姨娘那一身红疹子,更加着急,“小姐!柳姨娘不安好心,您!您可别被她平时的模样骗了呀!”
她摆摆手,没再说话。
平日里柳姨娘虽然对待徐氏并无多少尊重,但待萧清然兄妹却是还不错的。
毕竟萧山海对徐氏的厌恶是全府上下皆知的,可对他对这唯一一双儿女的宠爱也是真的。萧清然生的漂亮,一张嘴儿又甜,娇俏可爱的恨不得让人想把心窝子都掏给她。
萧若崇呢,长的与萧山海年轻时候极像,从小就天资过人,相信他假以时日就会锋芒毕露。
柳姨娘知萧山海的脾性,她平日也不对他百依百顺,遇到徐氏的事,还要跟他闹上一上。但在萧清然这对兄妹身上,她又表现的极为大度,子嗣问题可容不得她吃醋胡闹。
她不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善解人意,却很懂得把握男人的心。面对萧山海,她是娇纵的,却又在很多他无可奈何的事情上表现的通情达理,让他觉得对她亏欠万分,故而更加珍视。
这样的女子,或许比京中许多礼仪端庄的贵女们更加能够吸引男人,特别是位高权重的男人。不知道的人都说柳姨娘真性情,可萧清然却清楚,这女人扒开那层外皮,别说心黑,怕是连森森白骨都黑成碳了。也就萧山海,天天抱着条毒蛇以为是只乖巧可爱的小奶猫。
萧清然不打算救萧山海,自己种下的因,果子自然也要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且看他们狗咬狗便是,必要时刻她不介意再多插一脚。
正这么想着,不多时,宝玉便回来了,向萧清然回报道:“小姐,姨娘收了,很是开心,让奴婢谢谢小姐呢。”
她点了点头,唤宝玉宝珠去端了午膳过来,晚上可就有好戏瞧了。可要吃饱些,不然到时候胃口都被倒尽。
萧清然用完了午膳,便去了后花园散步,正想去荡荡那个许久没碰过的秋千时,却忽然发现了自家墙边有个狗洞。
她走了过去,瞧了瞧,发现这洞还不小,莫非那人贩子就是从这里爬进来的?
正要喊人将洞堵了,忽然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萧清然吓了一跳,险些栽倒。
不多时,那人便爬了进来。
一抬起头,却是个长的白白胖胖的小矮墩。
那小矮墩一见萧清然,立刻喜笑颜开,用自己脏兮兮的手抱住了她,脑袋在她胸口也蹭了蹭,道:“小五果真没骗我,这里真的住着一个仙女儿姐姐。”
萧清然看着自己刚刚换上的月白色纱裙上的一个一个黑手印,恨不得当场就把矮墩揍一顿。
她正沉着脸,又听那矮墩问:“仙女姐姐,这是天庭吗?”
萧清然磨牙霍霍,“这里是阴曹地府!”
矮墩大吃一惊,小脸皱了起来,“怎么会呢,姐姐这么美,跟天仙似的,宫里头的小丫头们都没有姐姐漂亮。有天仙的地方怎么会是阴曹地府呢!母后分明说地府都是食人的恶鬼……”
这矮墩人虽小,话却是很多,听得她耳朵险些起了茧子。
说实话,萧清然今年也不过十岁,容貌都未长开,可以说是与漂亮美丽毫不搭边。再怎么瞧,也都不是个可爱粉嫩的娇娃娃。
她听着矮墩一个劲的嘀咕着:“宫里……母后”,当下便推断出了眼前这个矮墩的身份——正是当今皇后的小儿子,秦淮月。
看着身上的泥巴黑手印,萧清然怒自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子。她揪起了秦淮月的耳朵,怒道:“我才不是什么仙女,我告诉你!我是白无常!你把我衣服弄脏了,是要跟我回地府挨打的。”
小胖墩头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