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来出手如电,枯枝落地,必有一只蚂蚁干瘪,在小豆丁只能看见幻影的情况下,一片蚂蚁接近全军覆没。
小豆丁不快乐了,李西来把蚂蚁都戳死了,他玩什么?“别戳了,全没了。”
本是一直言听计从,无论谁都依听的李西来,今日却有三分不同。
眼中似有精光闪烁,李西来将这数百只蚂蚁尽数戳死,尚自不足,倏地站起。
小豆丁有些惊慌,那树枝似乎斜指着他,虽然不明白代表着什么,总感觉有些害怕。
走向枯树,李西来又是一敲,另一片蚁群于地面涌现。
李西来低着头,枯枝急点,更甚方才三分,越发快速,平地隐有呼呼风声。
枯枝承受不住这连续不断的压力,‘咯吱’一声,尖端断裂,李西来死水般的眼珠,蓦然一凝。
断裂尖端飞扬,李西来掷出手中枯枝,两方相交,枯枝垂下,那断裂尖端却化为灰线,凭添一倍威能。
微声轻响,尖端没入黑黄土地中,余留下个极小的幽幽洞口。
“乌…呜呜……”李西来撕扯自己胸膛。
“三巧手之首大哥,你怎么哭了?”小豆丁从惊讶中回神,望着‘呜呜呜’不断的李西来,担心道。
异样很快化为乌有,小豆丁拍拍胸口。“咱们快回去吧。”木讷随之前行。
……
中午,放牧的男人们回来,扎西敦赤不仅赶回了牛羊,甚至还背了个人回来,看来是意外收获。
背上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昏迷不醒,打扮非藏非汉,满身血污,衣衫破破烂烂,让那手臂裸露在外,清晰可见条条风干的暗红色血口,似乎是受到极其严重的刑罚。
众人见了,围在一处,不少人眼里有些同情神色,但同样有人,看到这并非野兽造成的伤痕,目露担忧。
扎西敦赤让众人回去,自己背着那人进了帐篷。
婆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早间那群牛羊似乎发现什么,围成一圈,天上更有神鸟徘徊,上前一看,却是个人,还没断气。”
扎西敦赤略微解释一番,遂将人放到床上,自己洗净双手。“李兄弟好些没有?”
“老样子。”婆娘望着旁边傻傻站着的李西来摇摇头。
“这人不像是旅人,不会是……”藏民们虽然善良,但并不傻,婆娘亦是聪慧,这人的伤势,显是人为,有可能是牢狱里逃出来的逃犯。
扎西敦赤一笑。“没事,人还没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被神鸟分食,等他醒了仔细问问来历。”
婆娘无奈,“你呀!”却是不多言语,藏民们心地善良,扎西敦赤更是无二。
兴许是命运多舛,总有雪莲相助,心中感恩冰山雪莲而向善。
又或是天生如此,总之扎西敦赤见不得别人受难。
婆娘心中无奈,嘴角颇有些温柔意味,当初她也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却选择了他,难道不正是看中这个吗?
藏族女子婚事从来不由自己,遥想当年,婆娘践踏传统,嫁与扎西,不知让多少人大跌眼镜。
若是细说,又是另一端故事,此间不多展开。
光阴流转,十数年过去,事实也证明,她并没有看错人,扎西敦赤是值得托付终生的那个人。
四人坐下用饭,小豆丁瞄瞄李西来。“爹娘,今天我和三巧手之首大哥出去玩,他哭了。”
李西来筷子微顿,却马上恢复,无人注意。
“哭?”
“是的,爹,‘呜呜呜’这么哭的。”小豆丁放下碗筷,抓着胸膛,学得那是有模有样。
扎西敦赤一喜,婆娘道:“晚上再带他出去玩。”小豆丁高兴点头。
小豆丁带着李西来戳了一下午蚂蚁,把那一窝蚂蚁基本都祸害了,却再也没见过李西来出现情绪波动。
小豆丁沮丧回家,爹娘和他说过,只要还能再哭出来,李西来的病情应该会慢慢好转。
可现在看来,估计是悬了。
天色渐晚,扎西敦赤安慰的摸着小豆丁的脑袋。“李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以后就天天带他去玩吧。”
阴差阳错收获一个玩伴,小豆丁郑重道:“我会带他去和边巴益西玩的。”
吃完晚饭,婆娘在帐篷内煎药,是给中午那位养伤所用。
不多时,药煎好,扎西敦赤扶住那人,婆娘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下汤药。
腹中温暖至极,那人有了知觉,显是倒抽一口凉气,似乎是因为身上伤口的痛楚所致。
缓缓睁开眼,只见一曼妙妇人喂自己喝药,那人眼中一惊,旋即不假思索的伸手抓住婆娘:“多谢小娘子。”
婆娘蹙眉,扎西敦赤问道:“你是哪里人士,为何昏倒在荒漠?”
那人忙松开手,环视四周确认自己基本情况,“敢问大哥可是小弟救命恩人?”
“我中午见你昏迷,带回这里。”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方才冒犯娘子,是小弟冒失。”那人眼珠转了两转,明白情况,连忙真诚道歉。
婆娘眉头舒展,这人虽是孟浪些,倒是彬彬有礼。
扎西敦赤示意无妨,盯着那人,让他回答上一个问题。
那人面色一苦。“实不相瞒,小弟和叔父来圣地做生意,途中遭了马贼,叔父失散,若不是腿脚利索,亡命狂奔,恐怕也早已成了马贼刀下亡魂。”
“马贼?”扎西敦赤眉头沉下,若真是马贼,事情可没不容乐观。
那人道:“那为首一个,擅使一手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