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九年九月,制定军功袭职例;凡军官舍人,旗军余丁,或自愿报效,或选令征进新军,曾历战功升授职役亡故者。由其子承袭,无子者,由其父兄弟侄受袭。职役小者,俱准承继相等的职事,而义子女婿不准承袭。若先前不曾立功,就职后也无战功的亡故者。不许承继其职。
指挥、千户、百户子弟有功,先已升至指挥、千户、百户,后有征进新军有功升职者,准予袭职,不曾征进者则不许承袭。致仕官守城或征进有功亡故,并年老告代者,原代职子孙也曾随征。或曾任定国军职事,及见支优给职任小者,就与父兄所升职事。若职事相等,不许令次子孙别袭。若原替职子孙不曾于定国军任事,次子孙曾随征,如今其父祖欲令袭授所升之职者听任,原替职子孙革闻。
大明初期军卒达二百万之巨,严重的侵占了劳动力。虽然朱元璋令许多卫所开始屯田驻守,但是屯田兵的战斗力逐渐下降,造成了兵员素质的严重不均,比如说当初在南方军队的战斗力,就远远落后于北方边塞的军队。
在南方内地的兵员素质,甚至还比不上在辽东的屯田兵卒,这是朱元璋不想看到的。大明王朝兵力不弱,但是往往集中于执政者的决策之下,比如在另一个时空的洪武年间,为了防止蒙元残余作乱。辽、燕、宁、代、秦、晋诸王的军队战斗力就特别强悍,但是到了嘉靖年间,出于对倭寇的危害,所谓的戚家军战斗力又反而超过了北方边塞军队的战斗力,而到了明末,辽东由于对女真人的作战,战斗力也达到了一个顶峰。
但是这样子的军队,根据时间段和皇帝决策的不同显得战斗力分布不均,是无论哪个皇帝都不想看到的,为了平均增强军队战斗力,也是所谓裁军、精兵的一个步骤之一。
下一步要实行的肯定是加强屯田的同时加强练兵,以保证在精兵的同时,最大限度的开放生产力,但这样做,无疑损害了很多人的利益,至少将使都司在大明军制中所残余不多的权力再次被剥夺一层,使地方掌握的武装出现最薄弱的真空。这一点是危险的,太子朱标凭借自己的家学渊源,感到了此举的风险,但是却改变不了父皇的决心,只能尽心尽力的去实行,凭借自己的经验将风险减少到最低。
“王爱卿!”太子朱标压住心中的想法,站起身来踱起方步,道:“你对朝廷忠心不贰,尽公尽职,下官十分钦佩……。”
“太子殿下……!”王顺连忙插话,也不敢坐着,只好站起来,躬身辩解,太子朱标挥了挥手,继续说道:
“法不阿贵,法不私亲,指挥使大人所作所为,光明正大,合理合法,无可非议。张大人依据朝廷律法办事就是,何必有诸多疑虑。”
啪!太子朱标将包袱又扔了回去。王顺品味出太子殿下话中寓意,句句藏锋,如芒在背,惊出他一身冷汗。
“殿下,下官确是一片赤诚……”
“王爱卿莫提公务了,”打断他的话,太子朱标信步走出,置身庭院,仰观天宇,说道:“王爱卿,你看今夜月华如水,园中花香馥郁,值此良辰美景之际,如果王爱卿还未想好,那就不妨回去再想个明白,什么时间想通了,再来找孤王开怀畅饮,把酒言欢如何?”
王顺正要答话,月色下匆匆走来一个侍卫,正是钦差帐下皇帝所御赐的神策军统领朱旭。也没有什么避讳,走近前来,抱拳道:“启禀殿下,京师急务,请太子殿下即刻前去查验印鉴。”
“急务?”太子朱标怀疑地看了朱旭一眼,问道:“是什么事?”
“卑职不知,”朱旭回答道:“只是说是从京师中发来的八百里急件,不方便殿下在外间拆阅……!”
“知道了,”太子朱标打断他的话,道:“你去回话,孤王马上就去。”
王顺心里都明白了,他该走了,刚才的话说了一半,被太子殿下这样吊着胃口。不上不下的,但是既然说京师急件,那就不是自己一个地方指挥使能知道的。但是他又深知过了这个村也就没有另外一个店了,涉及忠奸问题,那就只有正反两面,现在正值朝廷政策多变之时,不忠则奸。绝对不会有旁观者的角色,心里不由开始着急起来。
想到自己刚才绕来绕去,话没明说,但是太子殿下弦外之音却咄咄逼人。唉,聪明反被聪明误,说不定弄巧成拙。
“王爱卿!”太子朱标依然和蔼。很从容的说道:“看来,今日是不可能和王爱卿开怀畅谈了,这样吧。你先回府上歇息,如有兴致,明日中午,下官在此略备菲酌,再和王爱卿倾杯畅谈。不亦乐乎?王爱卿意下如何?”
“下官遵命,”王顺连忙谦恭地回答,“明日一定聆听太子殿下教诲,下官告辞了。”
看着王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之后,太子朱标心里骂了一句道:“老狐狸!”便拂袖跟着朱旭往独秀馆深处走去。
先不说京师中有何急务要找太子朱标,就说王顺回到家里一夜未曾安枕,钦差大人含而不露,不阴不阳的声貌时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