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计划中,还会死多少人,他不敢想象,甚至庞煌也分辨不出,这些牺牲的人,到底是殉国,还是为了他的个人理想而殉葬。他想有一个强大的华夏,他不想在两百年后中华子民被人逼的留着辫子,他不想五百年后八国联军的入侵和卢沟桥那响起的枪声。不过这就是理由吗?
几百年以后的事情,凭什么要让现在洪武年间的大明子民买单,而几百年后,谁还会记得这些曾经为他们牺牲过的人,庞煌想起了自己在早朝时的怒火,监察御史尹昌隆、翰林侍读张信等人联名弹劾武定侯方明谦丧师辱国,声称其虽死但罪无可赦,请皇上削其爵位。
虽然知道这个黑锅必须要有人背,虽然知道尹昌隆等人是为了朱元璋这个皇帝的面子而转移朝野之间的视线,但是庞煌还是不能自制的发怒了,因为他更是嗅出了朝堂之上倾轧的势头,为什么就没有人秉公说一句话呢?
其实这件事情真的让朱元璋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前一段时间自从警告了几个儿子之后,也加大了对于秦王朱樉的考察,在朱标象征性建议的引导下,朱元璋当时也注意了收集诸王在外的动向,从在外诸王府大兴土木、擅役工匠,靖江王府官欺凌指挥耿和等等问题中,亦渐渐感到藩王权重对皇权是个威胁。
所以在洪武洪武二十五年四月又规定:不许藩王同时朝觐。只能一个藩王来朝,平安回到封国后,派人以书信方式报给其他藩王,才能来朝;而且进京朝觐时,留京时间不过十天左右,即遣返封国。以防止藩王与朝臣的勾结。
藩王世子要入侍。这更是含有人质之意。王府废除王府的相傅,升长兄司为正五品,长史由皇帝亲自选派,若王有过,则诘问长史,即长史有监督、规劝藩王之责。
所以当晋王朱棡看到儿子朱济禧出现在自己面前,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朱棡知道父皇的脾气,说话那是一言九鼎的金口,既然说了留世子在京师随侍,那么就不可能在京师之外看见儿子。
可现实就在眼前,儿子不但回到了太原,而且带来皇帝的诏书,命晋王世子朱济禧暂摄晋王之职。原晋王朱棡进京履任。履什么任?就是宗人府令,那个职位原来是二哥秦王朱樉担任的,现在既然皇帝要让朱樉回到陕西,那么很自然的就落到朱棡的身上,说实话,也没有什么事情。管理皇室宗族的谱牒、爵禄、赏罚、祭祀等项事务。职掌收发文件、管理宗室内部诸事、登记黄册、红册、圈禁罪犯及教育宗室子弟。
这些事情不是皇帝一人说了算,那就可以有礼部代劳。可是这次皇帝诏令自己回去履任,而又将儿子安插在摄理晋王之爵,难道父皇对自己已经开始不放心了?
想起二哥朱樉的在京师里度过的一年有余的日子,朱棡不由打了一个寒噤,有些怀疑的看着儿子,像是要询问一番。但是朱济禧也是双手一摊,道:“父王,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临行前,太子殿下告诉臣儿,燕王也被宣召了,让父王您放心进京,说是皇上要委托重任,至于是什么,殿下没有讲,臣儿也不好问。”
“那史长史你见了吗?”朱棡继续问道。
史长史叫史晓文,在年中时被召往京师协助编撰《元史》,做编撰的副总裁。朱济禧点了点头,道:“孩儿得到诏命后,曾经去百川馆找过杨长史,他也不知究竟,劝王爷小心行事,听皇上吩咐便是。”
“小心行事……?”朱棡品味着其中的滋味,问:“还有吗?”
“没有了……。”朱济禧摇着头,脸上露出迷惑之色,早已经被作为父亲的朱棡看出来,马上追问道:“还有什么?”
犹豫了一下,朱济禧喃喃的说道:“还有就是一些胡言乱语,孩儿已经斥责过史长史了。父王不听也罢。”
谁知道这样一说,朱棡倒是关注起来,连续追问之下,朱济禧违拗不了父王,只好说了,原来在临回太远之前,朱济禧因史晓文身为晋王府长史,又是父王多年的朋友,所以,对于皇帝这次诏命有些不解的情况下,前去求教,说了一会话后,史晓文看见四处无人,曾经偷着对朱济禧说:“这次宣召诸王进京的确有些蹊跷,恐怕是有人别有用心,请晋王一路上要小心为是……。”
朱济禧当时十分生气,斥责了史晓文有辱君之嫌,要不是看在其在晋王府多年的份上,马上就禀报太子殿下,治他个煽动叛乱,离间皇亲之罪,让他落个夷族弃市的下场。
谁知史晓文竟然立即跪倒在地,抱着世子朱济禧的腿哭着大声哀求,说是一切听凭世子发落,哪怕夷族弃市也不害怕,只求世子转告王爷,此次进京,莫走水路,因为水军不强,一直是大明的防守弱势,往年北方诸王进京,大都是顺着京杭运河入长江后,直达南京,至少没有了鞍马劳累,走水路快捷也人也不算劳累,所以一直成为北方诸王进京的习惯。
并建议晋王少带护卫,走山路沿榆次、辽州、彰德府直达卫辉府,经由延津过黄河,进入周王地界后,请求周王派遣护卫暗中保镖一路南下,只要到了京师,见了皇上,就可保无忧,否则,万一出了意外,那将是大明之最大的不幸了。
最后还以头锄地,哀声请求世子一定要将话带给王爷,国兴愿意以死谢罪,说罢,还要寻死以谢天下,被朱济禧拦住,无论其说的是真是假,但字里话间都是为晋王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