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罄尽全力的招待,毫不吝啬的劳军。甚至宗经茂要献出岛上女人,做为安慰大明水师将士之用,当然被方明谦拒绝。他觉得日本人有些过度的热情,让他受不了。
而且,大明在儒家学说的熏陶下,一向崇尚以德报怨。虽然不适合于军中,但也潜移默化了很多人的心志,而且平常都以礼仪之邦自称,对于日本的恭顺,很多人心里都想到,原来日本也有倭寇和人之说。
特别是大明军队出来的人。更是如此,在军事会议上,曾有部将站出来,为对马岛的居民说话,并质疑下一步的军事心动。说道:“咱们是来剿灭海盗的,现在人家对马宗氏为了配合咱们,不惜杀死和他们交往多年的海盗,不怕所引起今后的报复,这种行动,说他怕大明水师也好,说他翻脸无情也好,但已经表现出他们的诚意……。”
“咱们是军人,只听从皇上和朝廷的指令,朝廷让渤海水师清剿海上强盗。就要坚决执行,至于是否合理,自有朝廷和皇上裁决。”
“本督召集大家来,是商讨下一步的行动,不是让你们说进驻对马岛是否合理,其他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方明谦冷冷的驳斥了部将的意见,但是心里却是有些暗暗担忧,中原有句古话:“伸手不打笑脸人”。日本这种卑躬屈膝的做法,无疑在大明水师中起到了效果。对于下步的坚决打击倭寇的计划。还是有一定程度的阻碍。
因为大明水师的军心虽稳,但是战意却被这种卑躬屈膝软化了。尽管是什么也不怕,但怜悯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是军人也是人生肉长的。
没有了战意,怎么下一步的行动,方明谦不露声色的结束了这次商讨,派遣罗自立接收对马岛防务,重新布置警戒,并且马上行书奏折,向皇上禀明现在的情况,请示下一步的计划是否如期执行。
实质上代表对马岛的宗经茂,目前已经年过六十了。虽然表现的是如此恭顺,但方明谦还是将其软禁在大明水师对马岛临时行辕的军营中,不但衣食住行都不得自由,甚至连服侍身旁之人出入都受到限制。
此时门扉忽然打开,罗自立进到了室内。宗经茂正在沉思,一惊之下紧张地不由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视着这位大明水师的主将之一,片刻脸上又露出那种虚伪的笑容。
“衣食还可习惯吗,宗岛主。”
“喔,将军有心了!在下觉得能领教大明军营生活,是在下的一种荣幸。”说完,又不自觉的将腰弯了下去,深深的鞠了一躬。
罗自立原本是杭州人,是水师初建时的老人,也只有在江浙一带,才能感受到倭寇的可恨,才能对其不假颜色,这也是方明谦派遣其接防的原因。交给那些军队的人,肯定对这样的笑脸厌恶不起来。
但罗自立不是这样的人。他在杭州的经历让他对于日本人无论怎么做,也让他不能原谅。所以他只微微地行了个礼便冷冷地开始放话。
“我是奉总督之命接防对马岛,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请问一声,听说宗岛主有两个孙子,却在大军到来之际突然消失,目前在什么地方,还请告知本将一下,也好向总督大人说明情况。”
“这……”
“请岛主立刻说明,本将没有时间在此地长留。”那种过分的高压姿态,令宗经茂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抖动了几下。
“罗将军,你说的话我不明白,在下两个孙儿,是早已经离开对马岛,前往京都处理家族的生意往来,不相信,将军阁下可以问岛上每一个人!!”宗经茂装模作样故作惊讶状。
心里却是有些惊异,在迎接大明水师进入对马岛之前,他已经将此事措辞想好了,在族内绝对无人敢说出去,而族外那些平民,根本没有机会天天见到自己两个孙子,所以更不会说出个理所当然来,不过罗自立这么说,肯定是有所依仗。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罗自立自嘲似地笑了一下,紧接着冷酷的说道:“我不管什么原因,什么时间离岛的,但是我希望在半个月之内见到岛主的两位乖孙,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做到。”
“你、你说什么……?”
“我大明接管对马岛,是为了防止被海盗再次盘踞。以免你们宗氏家族再次落入两难的境地。念在你们曾经诛杀海盗的分上,所以本将才好言相向,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宗经茂一阵晕眩,只得以双手扶着书桌,勉强将身体稳住。
“方总督若是知道了你的无礼,一定会对你严加惩罚的。”
“到了这个地步。你也只有指望总督一途了吧。我看你还是早日认清自己的身份,早日将那两个乖孙子召回为上。否则的话,谁都不敢保证将来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发生。只要他们踏上我大明国土,岛主就可以治理对马岛,总督大人绝对不会再对你多加烦扰的。”
“我现在出不了军营,如何去找?”
“那就是你的事了。看你自己的决定!本将管不着!”
面对着罗自立的步步紧逼,还能怎样。宗经茂在几近昏阙的极度愤怒,以及难以忍受的挫败感之下,提起了笔,开始写下一封书信。等不及墨迹干燥。便递给罗自立,道:“请转交小儿贞盛,拜托了!”
罗自立留下了夸耀般之胜利笑声,其身影随着地板上的脚步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