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滑头,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放在心上,也不怕大法昭昭,朕按律处斩朱瞻垠!”
“这个世子倒是没有说,只是说最近忙于帮助太子处理镇江遗留问题,所以不曾有空考虑家事……。”
“哼!”朱元璋冷笑一声,朱高炽这个时候提到太子之事,无非是让自己看在自己帮太子善后的面子上,变相为其子开脱。这一点恐怕铁铉都能听出来,何况是他。
“可是据锦衣卫锦衣卫陕西司的人早上的禀报,朱瞻垠曾经在西安出现过,并且是在秦王府中,听说是受了伤,被秦王府的人所救。现在又下落不明了。”
朱元璋屏声静气,听他说。
“……据说秦王府管家周宝在凉州遇见……!”铁铉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出来,将所收到的消息加上自己的分析。基本上将朱瞻垠的遭遇说的八九不离十,倒也算是难得。
“此时秦王府都没有一个说法吗?”
“秦王府已经将那个管家逐出秦王府,虽然是逐出,但是仍旧将部分生意交给这个周宝,这个周宝目前正在往肃州的路上,锦衣卫的人正在严密监视。”
“大胆!”朱元璋被激怒了,“秦王就这么一个处置方法?”
邓宇与邱建兴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这本是他们俩昨晚商量到半夜的方略,以邱建兴的意见,将秦王府管家周宝参与走私与可能是受秦王指使的情形向皇帝直言不讳。邓宇认为不妥。秦王朱樉虽然贪财,但是办事小心,他们一直尚未握有实据。即使是周宝走私的事情也是一种推论,锦衣卫可能知道,但是并不知道皇上知道不知道,万一皇上不知道的话,得罪了锦衣卫,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太好的决定。
此事断难一时搞清,光凭流言蜚语,捕风捉影,就贸然向皇上回奏,风险太大。决不可意气用事,轻举妄动。最后决定以迂回的办法先端出秦王府对待周宝之事的暧昧态度,进而让皇上顺藤摸瓜,松土刨根,那样结果会更好一点。他们商定,将周宝发现朱瞻垠的事情,含糊其辞地奏明圣上,伺机而动。
邓宇被皇上的震怒懵了神。而这边铁铉却看出来他们想说神马,马上却坦然朗声回奏道:“启禀皇上,此周宝乃是秦王幼年的玩伴,之所以网开一面,或许有些许情分在内也不一定。!”
邓宇和邱建兴两人眉头一跳,虽然未曾对视,但是彼此心里都是有些骇然,他们没有想到铁铉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公然为秦王开脱,如此以来,两个人商议好的后续准备弹劾秦王走私的事情,也无从下口了。
朱元璋扫视了两人一眼,吩咐道:“朕这次召见几位爱卿,有几件事情想要知道,第一,那就是关于朱瞻垠案子进展的情况,这个刚才邓爱卿已经说了,下面,就是关于刑部通缉之事,此时有关皇族尊严,通缉令的事情,朕之前有过诏谕,只在西北,以陕西为界河,其他地方就不要发了,以免引起其他皇室之人的反应,这一点,邱爱卿要注意了。”
邱建兴拱手领命,当然他也不想多事,碍于老同僚的邀请,准备就秦王之事发难,现在只好作罢,皇上明显现在没有兴趣知道。而铁铉态度模棱两可,还是少说话的好。
稍后,朱元璋又吩咐了几句,倒是这次召见,关心朱瞻垠的事情多了一点,听到没有进展后,就让邓宇和邱建兴回去了。
只留下铁铉一个人,半晌,朱元璋才悠然长叹一声:“这个朱瞻垠到底在哪里,他手里有什么东西,倒是引起内地如此多的反应呢?”
铁铉默然不语,碍于通讯上的问题,两个人现在都不知道燕王去世的消息,也不知道现在西方的局势到了如此地步,当然,在朱高熙和朱高燧没有稳定好局势之前,他们也不会乱招惹大明本土,只是用财力和最近多年来累计的人脉,尽量拖延事情被大明朝廷知道的时间,以达到他们生米做成熟饭的目的。
事情就这么奇妙。几方面陷入了僵局,但是这些不是主要的,问题是,只有朱瞻垠把谜底揭开,有些事情才能豁然开朗,这一点是正在逃亡的朱瞻垠是没有想到的。
而此刻的朱瞻垠,已经通过定边大师的关系。三人骑上三匹快马,昼夜兼程赶往合肥了。为了安全无虞,定边法师给杏儿改作男装。同时从一位洛阳相交甚深的知县那里,为他三人请来了三张路引,用的都是化名。交待他们到合肥后去明教寺找妙空和尚,自会安置妥帖的。一再叮嘱他们不要四处走动,在明教寺耐心等待,自会有人引他们去见所要见的人。
船缓缓地由巢湖折入南淝河,再有一个多时辰使可抵达合肥古城了。
朱瞻垠放下窗帘。盘膝默坐。
等来到合肥城已经十天,还不见定边法师到来。他与魏成贤乔装和尚寄宿在明教寺客房。住持妙妙和尚因他们是赤脚僧定边介绍来的,视为上客,礼仪照顾十分周到,每日必备上等斋饭款待。他们开始还颇觉素斋香纯可口,胃口很好;三天之后。便觉得肠胃整天空空吃不饱,特别是魏成贤,几天不见荤。酒。馋得百不耐烦,熬不住了。可定边僧曾再三交待他们不得出寺招摇,以防被人认出惹了麻烦,一定要耐守佛门,忍一时七情六欲。
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