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青春校园>臣权>726 镇江事(九)
人,沈府不过是内厂负责在镇江的一个据点,而沈瑜本人已经接到上面的命令,要协助齐泰离开镇江。

酒宴是相当‘精’致而高雅的。主人很是迎合齐泰父子二人的心意。不事铺张,不搞豪华。小碗小碟,只求味美。沈瑜因病只在桌边小坐一会。就告辞回房。另外没有陪客,除沈瑜之子沈聪外,就只一个王统领。

齐泰显出了难得的随和,他是那样高兴,是那样热情,是那样兴致勃勃,一开始就向主人沈聪敬酒不迭。那情景很让王统领羡慕。他是好酒的,只因监视齐泰父子的重任在身,惟恐有失。一直不敢放量喝。他见齐泰父子与沈聪一杯接着一杯地干,渐渐喉咙发痒,抑制不住了,也就自斟自饮地喝了起来。

一旁人看在眼里,更是一杯杯地接连着敬。王统领也就来者不拒,不到一会来劲了。他是好酒的,刚才虽说自斟自饮了一阵,但很不过瘾,很想放开酒量大饮一回。原来有顾忌,怕误事。现在见齐泰父子一气喝了这么多,也就放心了。他心想,大家都已是半醉的人。以我的酒量,还怕你不成。

于是便放开量喝酒起来。见这情景,好生高兴。他本是海量。刚才虽与沈聪大喝了一回,还没到三分量。便作出一副酒已八成的半醉模样,转身来敬王统领的酒。王统领也不当一回事。心想,你一个老头,又能喝多少?这样你来我往地喝了不一会,王统领竟也趴倒在酒桌上了。这情景好叫齐泰和齐天瑞高兴,万没想到,一直不敢施展的酒量,这回倒帮了他们的大忙。

当烂醉如泥的王统领在外室吼着雷鸣般的鼾声时,住在内室的齐泰父子正焦急地等待着于庆元的到来。

夜已深,人已静,万籁俱寂,倚在铺上的齐泰,静听着自己嘭嘭的心跳。然而,时间像是停止了流动,始终不见于庆元的出现。他一怕王统领酒醒过来,二怕于庆元有了什么意外。

其实,于庆元是早早地来到沈家大院的。他静静地守在大‘门’边,在等待一盏“官灯”。因为学子在镇江闹事的缘故,特别是港口附近,一般夜里街里实行宵禁,不是随便可以通行的。于庆元外表粗鲁,却十分内秀。几天前的夜里,他在沈家大院认识了一位常来沈家办事的刘百户。他好奇地问:“现在禁夜,你刘百户走来走去的,怎就不禁止你呢?”刘百户说:“我手里这盏官灯,就是通行证,是不会有人阻拦的。”

于庆元听在耳里,记在心里。第二天就想方设法找到刘百户,拉他一块出入勾栏、酒楼,十分亲热,接着又成了拜把兄弟。

有了官灯引路,果然一路顺畅地穿街过巷,巡逻的官兵擦肩而过,都不曾查问一声。于庆元领着齐泰绕到一处荒郊,走下高坡,当来到没有多少人家的偏僻处时,穿过菜地,进入一片芦苇林。好在天气甚好,虽无月光,却满空星星闪烁,大地耀着微光,将路映得清清楚楚的。齐泰虽然很少‘摸’过黑路,却也走得十分自如。

正走着,忽然于庆元停了下来,说:“前面有人来了。”

齐泰父子这才听到前面的确响着匆忙的脚步声。

“哪一个?”于庆元陡然这么猛喝一声。

只听得对方飞快地回道:“是庆元哥吗?急死人了,正要找你哩,王三的老婆闹事了,你快去吧!”

原来,于庆元和刘安考虑到街里宵禁,无法行动。白天十来个人同时出城,也目标太大,便作了分散的安排。由刘安派一个人去约船,另派三人随刘安先到王三老人处,于庆元负责接齐泰父子一行人,还有五人隐蔽在芦林里。谁料王三老人又犯了贪杯的‘毛’病,到傍晚才醉醺醺地回家,一进家‘门’就倒在‘床’上昏睡不醒。三个生人的到来,吓得老太婆哇哇叫,并吵着说他们是坏人,要去报官。他们三人怎么解说也说不清,才派人来找于庆元。

匆匆来到王三的小茅棚,大声将王三喊醒。哪知懵懵懂懂醒过来的王三一见老太婆怒气冲冲地朝于庆元吼,畏老婆如畏猛虎的他,竟吓得连于庆元也不敢认了。面对这种情况,于庆元顾不上气,果决地将王三从‘床’上拎了起来。将他拖出‘门’,王三只是赖在地上不肯走。于庆元从腰间掏出叠银钞。拴在王三腰带上,说:

“只要带我们去荒郊码头。这三百银钞,就是你的了!”

这话老太婆自然也清楚听到了,爱钱如命的她,一时喜从心来,连忙走上去将银钞拿在手中,斥道:“没用的,还不带这些官人去!”

王三这才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于庆元找来了隐蔽在芦苇林中的人,一道朝远远的荒郊码头走了去。

夜‘色’朦胧。江‘波’闪烁。阵阵江风,裹着‘潮’润的清凉,直扑‘胸’怀。匆匆走着的齐泰父子还有**个亲卫,很感有点冷意。他这才想到在改换便服时,过于匆忙,忘了多穿一件夹衣。

从天幕闪闪的北斗七星,齐泰判断出他们是在朝西方向走,也就是说,这样越往前走。靠京师也就越近。这让他稍觉宽心,免去了过分为时间担心。

走了一阵,总算到了那荒郊码头。这时,已近三更天了。江面静静的。码头边却空无船只。齐泰的心里有点急,但他沉默着,等待着于庆元的判断。他知道于庆元会跟他一样的急。果然说话了。他问王三:

“据说这码头离甘‘露’寺不远,约定船是靠在甘‘露’寺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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