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道:“多谢长老明白,杨峥在这儿也请长老放心,占人也是我大明的兄弟,我绝不会厚此薄皮!怠慢占人兄弟的!“
萧通点了点头,道:“大人说话,老夫岂有不信之理!“
站着说了一番话儿,不知不觉的天色暗了下来,萧通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万占人,通过大半日的晒选,果然有许多的占人被留了下来,他们被张翼等人呵斥着在练兵场上来回奔跑,虽累得够呛,但面上还是露出了几分笑容,那笑容很真诚,很实在,这一刻,萧通似有些明白杨峥为何要这么做了,挑出了这样的兵,不会打仗才是怪事?
当然了,占人虽在山中,但不是没有城市,其中就有许多被淘汰了,萧通也看了几眼,发现那些皮肤白净,一看便是平日里好吃好喝养着的人,一个都没含糊,全都呵斥了练兵场外,还有那些个头矮的,瘦弱的,油嘴滑舌的,嬉皮笑脸的,甚至有几个嚷嚷的也都被赶出了练兵场外,虽说如此,但此时此刻萧通反而觉得这些人,的确不是当兵的料子,心头对于杨峥的目光也心生佩服。
对于杨峥出人意料的表现,场上众人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并不如何惊讶,只是心头好奇,咱们的大人明明没怎么统领兵马,这实际有效的理论,却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个将领都熟悉,好生让奇怪的很,而且那些感悟,分明是在战场上经历了厮杀才有的。
众人也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打算问,所以场上一时变得安静下来。
此时夕阳斜照,晚风透过观音洞徐徐吹来,颇有几分凉爽之意,众人各自吐了口气,目光望着远方,前方山丘上,四周绿荫环绕,山泉从石上流下,状像丝网,色如白练,似明珠镶嵌翡翠,犹水晶装饰琥珀,溪流跳跃奔腾,水声欢快歌唱,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来回飞跃,给这幅优美的画卷,增添了几分动人的气息。
徐朗似有所感,轻叹了声,忍不住道:“久去山泽游,浪莽林野娱。试携子侄辈,披榛步荒墟。徘徊丘垅间,依依昔人居。井灶有遗处,桑竹残朽株。借问采薪者,此人皆焉如薪者向我言,死没无复余。一世弃朝市,此语真不虚。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
众人正被眼前景色所迷,冷不丁的听到了这么一首田园诗词,顿觉不错,尤其是这诗通俗易懂,处处透着林野之娱,而且有“携子侄辈”同游的家人之乐“七气息,这种日子对于眼前的众人无疑是一种向往,不仅仅是杨峥,就是张本、高航、黄福、甚至萧通也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而杨峥比较欣赏诗的第五到第八句“徘徊丘垄间,依依昔人居,井灶有遗处,桑竹残杇株”,紧承首段的末句,写“步荒墟”所见,是全诗的第二段,这能既有生与死、今与昔的对照。也有淡泊而又多情、既了悟人生而又热爱人生的作者,面对这世间的生与死、时间的今与昔问题,自有深刻的感受和无穷的悲慨。其在“丘垄间”如此流连徘徊、见“昔人居”如此依依眷念、对遗存的“井灶”和残杇的“桑竹”也如此深情地观察和描述的心情,是可以想象、耐人寻绎的。这样深刻的体会,若不是徐朗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未必写得出来。
杨峥看了看前方的山丘,又看了看徐朗,这个一辈子郁郁不得志的人,骨子里又何尝真正愿意“试携子侄辈,披榛步荒墟。”的田园生活呢,说到底还是心头的那点抱负在作怪,想到这里,呵呵一笑,道:“徐军师的诗儿勾起我的诗兴了,此等景色,我也一首诗说与诸位听听?”
场上除了萧通外,其余众人早已听过杨峥诗词歌赋的声明,不说《杨氏词话》,便是那首糊弄鬼神的赋,也是名动京城,没几个人不知道的,听说他要赋诗一首,顿时人人叫好。
杨峥将手中的鹅毛扇轻轻摇了摇,目光盯着前方,柔和的夕阳落在了他的脸上,配上那肃然的神色,竟有一番威仪,好一会儿才听他朗声道:“小筑渐高枕,忧时旧有盟;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杨峥语气不大,但场上人数本就少,是以这几句诗词,人人听得清清楚楚,这首诗看似并不奇特,但最后一句,却是点睛之笔,为驱逐敌人、保卫海防、拯救百姓于水火,而并非追求个人功名的最高理想,让场上众人微微一动,便是萧通也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杨峥,在这个为官人人捞一把的年代,还有人有如此心境,不免让人多看一眼。
杨峥似觉察到众人的惊讶,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道:“身为将士,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该为卫国安民的目标戎马一生,不计较个人得失,这才是我辈该有的态度,一时的得失算不得什么,心头的抱负未必要实现才算完美,不断的追求,不断的贡献也不错,不是么?”说完炯炯的目光,盯着徐朗问道。
徐朗面色一红,道:“卑职惭愧?”
杨峥摆了摆手道:“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谋其功”,功利听其自然,卫国安民的事业成功了,个人的功名利禄自然会有。如今的安南危机四伏,蒙古人虎视眈眈,这是咱们大明的危机,也是我们的机遇,更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既来到了这个时,就有义务为这个国家,为这里的百姓添砖加瓦,即便是我们的力量微薄,可若碰上了共同的志、共同的道兄弟,这份力量还会小么,汉高祖能去天下,有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