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鹰见侄儿还执迷不悟,气得不行,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姓杨的这么做,摆明了是对我阮家不利,又岂能做到天知地知你我知我这么简单呢?这事儿,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出来的,到那时,你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阮虎心头没了主意,又看伯父一脸的肃然,如临大敌一般,顿时也慌了,拉着阮鹰道:“那,那,那该怎么办?”
阮鹰道:“还好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的地步,你现在拿着那些银票,立马给黎家送去,趁着这事儿没被传出来之前,在黎家表明自己的立场,如此还有一线生机?”
“让我负荆请罪?“阮虎面色立即拉了下来:”我又没做错事情,再说了,这银子送给了黎家,还不是好给黎家了,万一黎利那老匹夫反咬一口,我岂不是任人鱼肉……?“
此时此刻的阮鹰恨不得狠狠在阮虎的脸上抽上几巴掌,好让他清醒清醒,喝道:“你这个糊涂蛋,是这两万两银票重要,还是你的性命重要啊,那黎元龙一直看伯父不顺眼,对我阮家恨之入骨,一旦你勾结大明的罪名被坐实了,他还不趁机对阮家发难,你难道要让阮家上下七十九口人,陪着你一起去疯么?“说着站起来道:”那杨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么做,是想置我阮家于不利的地位?好手段……?“
阮虎还是头一次看自己伯父如此沉重的神情,当初面对大明七十万大军的时候,都不曾如此,一时也有些慌了,他心头虽不相信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杨大人会如此待他,但伯父如此神情,让他感到莫名的害怕,道:“伯父,你,你不要生气,侄儿,侄儿听你的还不成么,这两万两银子我不要了,就当便宜黎家了”。想了想道:“那这当归我总可以留下吧,我可听说了,这药材是从占人的深山里挖出来的,难得的好东西,侄儿要它也是看伯父年纪越来越大了,想给伯父补补身子。”
阮鹰心头又是气恼,又是感动,重重叹了声道:“你这个糊涂蛋,你可知这当归之意?”
阮虎看了看道:“这还能有意思,不就是一味药材么?”
“平日里叫你多读点书,多明白些做人的道理,你不听,若不然也早该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了,”当归,当归!“自是归降大明之意了?”
“伯父,你想多了吧,我早就给杨大人说了,我是不会投降大明,让他们死了这条心!“阮虎有些委屈的道。
阮鹰道:“人家要的不是你归降,人家是要你收下东西,做给黎利看的?“
阮虎哦了声,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阮鹰道:“你听伯父的没错,将这两万银票,还有这当归一并送到黎家,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阮虎看了看手中的两万两银票,又看了看当归,想着昔日与杨大人歃血为盟的情景,竟有几分背叛的感觉,想说什么,可一看伯父阴沉的脸色,那还敢多言。
话说两头,却说张道被人五花大绑后被带上了小楼。
小楼上,靠着窗台坐着一个白袍公子,那公子张得并不如何好看,但往哪儿一坐,那股大家公子的气度还是展露无遗,倒也让人不敢小视。
他此时手中拖着一个酒杯,那酒杯造型别致,风格独特,质地光洁,一触欲滴,色泽斑斓,宛如翡翠,杯中美酒微微晃荡,酒色晶莹澄碧。尤其皓月映射,清澈的玉液透过薄如蛋壳的杯壁熠熠发光,让人忍不住想起唐人的四句诗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那公子将酒杯放在掌心一阵转动,那鲜红的美酒,在杯内明若水,似有奇异光彩,让人很想喝上一口。
那公子有些得意了扫了一眼张道,嘴里嘀咕了两声:“熏熏然,酣酣然,果然醉了一生。昏昏然,沉沉然,何尝醒了半日。“念完,一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吧唧吧唧两下,好一番回味。
“翠儿,这酒要这样喝才够味儿?“那公子笑吟吟的对着身旁的一个靓丽的女子道。
张道这才发现那公子身旁还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似是贪杯多喝了几杯,这种美酒味香,色泽靓丽,因此极好入口,但如汉人说的一样,越是好看的东西,越是最危险的东西,这葡萄酒远比这安南寻常酒劲儿要大得多,初始尚且不察,一旦后劲儿上了头,也是十分的厉害,那女子显然是后劲儿上了头,此时醉意朦胧,一张秀美的鹅蛋般的小脸上浮上了两朵秀红,靠在那公子的怀里,这会儿听了话儿,才缓缓离开了那公子的怀里,咯咯一笑道:“似你这般喝,味道是好,可也太麻烦些……无趣的很?“
那公子心情似很好,与这女子的话儿,并不在意,起身重新给自己的杯中倒了一杯美酒,微微眯着双眼喝了一口,跟着一饮而尽,吧唧了一下,道:“好酒,好酒,翠儿说的没错,这酒要这么喝才有趣?”
那女子咯咯一阵乱笑,引得胸前好一阵颤抖,张道看了看,只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似在那里见过,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翠儿,你?”那公子笑吟吟的道,醉意朦胧的眼神,透着几分yù_wàng。
那女子听了这话儿,醉意朦胧的眸子,忽得闪了闪,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时张道才看清楚这女子的容貌,精致的五官,配上那两朵酒红,显得俏丽可人,娇艳yu滴,此时摇摇晃晃,就好比一朵迎风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