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听罢哈哈大笑道:“咱家就冲着大人这态度,这事儿交给你绝对错不了?要说这商业的发展,咱家到是有点看法,不知能否入了大人的法眼?”
杨峥心知郑和之能,无论是见识还是才干绝对在自己之上,更不用说他几十年如一日往来与西洋诸国,虽说其目的并非为了商业,但没日没夜无不与商业打交道,说不定别有一番见解也说不定,所以一听郑和这话,顿时大喜忙道:“公公快说快说?”
郑和却是一笑,道:“大人让咱家说可以,可咱家交托的事情,大人还需答应才好?“
杨峥道:“公公这是变相的勒索,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啊?”
郑和哈哈大笑道:“咱家是个太监,本就不是什么大丈夫,偶一为之,想来天下人也不至于取笑咱家?”
王景弘笑道:“大人这是为天下利不得不为之,天下人敬仰大人还来不及,又岂会因这一点瑕疵而取笑公公的人品呢?”
郑和哈哈大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说完目光一扫,盯着杨峥道:“怎么样,这个条件大人可愿意接受?”
杨峥道:“公公就不怕杨某应付了公公,等公公一走,便置之不理?”
郑和盯着他看了看,忽的扬天哈哈大笑道:“杨大人这么说倒是小看了自己,天下谁不知杨大人是人称诚实可靠小郎君,难不成是浪得虚名不成?”
“当然不是?”对于这个光荣的称号,杨大人可是十分看重,不等郑和继续说下去,便一口否决了。
郑和道:“这不就解了么,大人乃天下诚实可靠小郎君,总不能自毁其名声吧?”
“算你狠?”杨峥丢了个白眼道。
郑和似很喜欢看杨峥吃瘪的模样,显得十分高兴,欣喜的道:“咱家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商业的事情大人算是答应了?”
杨峥没好气的道:“碰上你这个老狐狸,不答应还能怎么样?你的宝船停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吧?”
郑和哈哈一笑道:“不错,就是为了这个,这事儿不交个大人,咱家着实不放心啊,大人该知道咱家的身子骨,这一次未必能回得来?”
杨峥心头一动,道:“公公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看你气色红润,身子骨孔武有力,再活个十年八年都不是问题,死不了?”
这话儿头着几分解气的味道,郑和倒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借大人吉言了?”说完话头一转,继续了先前的话头说了下去:“我大明宝船虽以朝贡为主,但宝船消耗太大,需要大把的银子维持,所以与西洋诸国也不是没有商业往来,早前,我们的宝船率庞大舟师每次下西洋,都满载着大明盛产的金银、铜器、铁器、瓷器、丝绸、农具、漆器、雨伞、书籍、土帛布、麝香、樟脑、大黄、柑桔、肉桂、茶叶、米、谷、豆等大宗货物与亚非诸国进行公平交易,每到一处,便出现“天书到处多欢声,蛮魁酋长争相迎”的热烈动人场面。”
杨峥记得前世的时候看到过《瀛涯胜览》记述道:各国对“大明的青瓷盘碗等品,丝、绫、绢、烧珠等物,甚爱之。”《东西洋考》也说,所至各国“好市华人磁瓮”。这些都因郑和友好往来与各国定下的规矩,使得西洋诸国商业差不多收大明的影响,如爪哇“行市交易用中国铜钱并布帛之类”,苏门答腊“国中一应买卖交易,皆以十六两为一斤。”等等。
郑和没有停下的意思,稍作沉吟道:“生意做得多了,咱家也看出了些门道,如与古里国的贸易往来就相当的有趣,古里国虽是小国但宝物不少,只是各种商业并不发达,以至于这个小国并不富裕,自我大明宝船驶入后,其二大头目受朝廷升赏,若宝船到彼,全凭二人主为买卖”,“中国宝船一到,王即遣头目并哲地及米纳凡来会,其米纳凡乃是本国书算手之名,牙侩人也。但会时先告以某打价,至期中国带去各色货物对面议定价值,书左右合契,各收其一。哲地乃与坐船内臣各相握手。米纳凡言过吉时,就中指一掌为定,自后价有贵贱,再不悔改。以后哲地并富户各以宝石、珍珠、珊瑚来看……如某宝石若干,该苎丝某物货若干,即照原打手价无改,因良好的信任,所以我们的宝船过些时日便会去一趟,久而久之,古里国因与大明的贸易往来频繁,不少地方已开始兴盛了商业,他们见识比那两个头目自是高明了些,懂得薄利多销的好处,将当地的宝物因低价卖给我们,然后收购咱们的茶叶、瓷器、印刷、医学典籍,加以遁藏,等我们宝船走了之后,他们便以比我们宝船略高的价格卖出去,一来二去竟从中获取了不少好处,不少人竟成了大商人,而当初与我们的贸易的百姓则是多年没变?
几年后,我们的宝船再去的时候,当地的商人明显增多了,许多百姓弃农从商,竟在当地形成了独有的商业规模,他们依旧与大明保持最先的功名交易,但我们有了商谈价格的底气,一来二去我们不得不将最初的价格降低了少许,才获得了他们继续贸易,这一次妥协导致了结果是我们日后的贸易价格一再降低,当初我们作为主导的地位竟慢慢变了过来,以他们为主了?“
杨峥默默的听着,似有些明白,又似不明白,有些茫然的看着郑和。
郑和道:“咱家说这些,就是告诉大人,古里起先是没有商业的,只因为我们的宝船抵达后才让他们产生了一批商人,而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