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恩了声,浅浅一笑道:“醉姑娘的歌声犹如百灵鸟的歌声一般动听。其舞姿轻盈优美,本官相信昔日的赵飞燕也不过如此?”
醉仙儿没想到堂堂巡抚大人对自己有如此的高的评价,顿时又惊又欢喜,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杨峥看她模样,倒也没在意,将手中的画卷递了过去。
醉仙儿忙一把接过,这会儿才想起该说什么,紧张的道了声谢谢。
杨峥摆了摆手,潇洒的转过身去面对了香坠儿。
杨峥一笑顺手接过古琴,思索着该说些什么,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儿,沉吟了一下,轻声道:“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
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只愁回首,冰帘半掩,明珰乱坠。月影凄迷,露花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这词儿说的便是姑娘了?”
虽说用词儿夸人的有不少,可这样当面夸奖,词儿还很绝的很少,所以立即引得了众人的欢呼。
岸边吴县令一脸羡慕的道:“大人出手果然不凡啊?”
大小姐冷哼了声,咬牙道:“这个坏蛋?大坏蛋?”
况钟淡淡一笑道:“这下子大人的麻烦又来了?”
吴县令一愣,再看大小姐气呼呼的模样,哈哈一笑道:“可不是么?”
戏台上,香坠儿道了声谢,杨峥便将古琴接了过来,正想着颁了奖好下去喝茶,却听得香坠儿道:“大人,小女子可否用这把古琴换大人一首词儿可好?”
这下来得太过突然,杨峥竟忘记了怎么作答,好一会儿才道:“这样不合规矩罢?”
香坠儿略带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道:“规矩是人定的,为何不能更改?”
这话儿虽说得有些无理,大不可否认话粗理不粗,一旁的百姓早已看不下去了,纷纷叫嚷杨峥答应。
杨峥心里骂了声:“与我何干?”但面上仍带着笑容,道:“既然坠儿姑娘由此要求,本官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只是你今日艳绝苏州城,若就让你这么空着手离开,苏州百姓只怕要骂我这个父母官太过吝啬了,这样的罪名可背不起?”
香坠儿淡淡一笑,秋水般的眸子,深深看了一眼杨峥,粉嫩的小手掩着小嘴笑道:“大人说笑了,小女子哪有这样的胆量,我不要这把古琴,可没说不要别的?”
汗,杨峥心里嘀咕了声,道:“只要姑娘肯要东西便好?我这就让人给姑娘换一换?”
“且慢?”香坠儿急切的道:“大人不必大费周章,今日小女子想要的东西,便在大人的身上?”
“我的身上?”饶是杨峥见惯了风浪,陡然听到这么有歧义的话,还是楞了一下重复道:“姑娘确定要的东西在本官的身上?”
香坠儿到没想到这一句话引起杨大人种种龌龊的想法,一脸诚恳的道:“不错,就在大人的身上?”
“本官愚钝,还请姑娘告知?”杨峥一脸茫然的问。
香坠儿道:“坠儿素问大人才名冠绝天下,今日斗胆,请大人赐一首曲子,恳请大人成全?”
杨峥心道:“你爷爷的, 这不是趁火打劫么,再说了你要不要奖品与我何干?“可终究是硬不起心肠来,摆了摆手道:“什么才名冠绝天下,那都是世人阿谀奉承之言,当不得真的,姑娘刚才之曲足以笑傲江湖,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按说堂堂巡抚说了这话儿,若是知趣的女子也许就算了,可香坠儿却浑似没听到一般,幽幽的道:“大人该知道对于一个喜好曲子的人来说,能唱一首好的曲子是多么的难,大人是小女子的机会,所以小女子恳请大人成全?”
这声音不大,但四周本已寂静无声,因此这句话儿还是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谁也没想到这小小的歌姬,竟有这等勇气,惊讶之余或多或少有些敬佩,有心成全与他,无论是富商大户,还是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开始吆喝起来,喊的调子竟是同一句话:“答应她!”
看着四周叫嚷的百姓,杨峥有些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算我怕了你,你选个词牌吧?”
此话一出,香坠儿顿时大喜,先谢过杨峥,这次低头沉吟起来。
一旁的醉仙儿、柳枝儿心头既是羡慕又是妒忌,看来人家是早有准备的,舍了一把古琴,套住了巡抚大人,不说今日这一番把话家常足以成为明日文人墨客笔下的fēng_liú雅事,就是巡抚大人的这一首曲子,足以名动苏州城了,可谓是名利双收,比起今晚这场宴会,巡抚大人才是最大的奖赏。
两人虽一肚子羡慕嫉妒恨,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心思却是比自己高了许多,无论是从那一番方面看,她们都没这个胆量要求巡抚大人做些什么,人家非但做了,还做得理直气壮,偏偏那巡抚眉开眼笑,丝毫不恼,亏得她们是勾栏出身,竟连这点本事都忘记了施展,如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抓住了这个好机会。
场上的气氛因香坠儿这么一闹,再一次变得热闹起来,这种fēng_liú才子与俏丽佳人的美好传说,从来都不缺乏人看,不仅是富商大户,便是那些官儿也有些期待香坠儿出一个什么样的词牌名,堂堂巡抚大人人给出怎样的一个曲子,抱着这个心思,偌大的金鸡湖畔竟是没人表示反对。
也不知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