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边将,杨峥倒也知晓一些,只是还不清楚为人如何,所以在看法上迟迟没有落到实处,此时看杨士奇如此吹捧此人,以杨士奇看人的眼光之高,能入他的法眼,这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也有这个意思,但身为兵部尚书若是一点主见都没有,难免让人笑话,沉吟了一番后,冲着沈衡问道:“这云山为人如何?”
大明兵部兵部先是设有司马、职方、驾部、库部四清吏司,后改为武选、职方、车驾、武库四清吏司,同时派员会同管、大通关,沈衡便是兵部主事,虽说是个六品的官儿,但地位却不容小视,负责掌理各省之舆图(地图)、武职官之叙功、核过、赏罚、抚恤及军旅之检阅、考验等事,同时掌章奏文移及缮写诸事,协助郎中处理该司各项事务,武将的熟悉程度是第一要务,听得上司询问,沈衡忙大声说道:“作为武将而言,这云山倒也是个不错的武将,为人有勇有谋,沉着冷静,而品行端正廉洁,赏罚公正,号令严明,与士兵同甘共苦。随机应变,战无不胜。此人初到广西时,按照当地的按惯例,土官都要来馈赠和贡献财物。将领如果收下了,就会被他们挟持。山云为人廉正贤德,一到广西,便宴请当地德高望重之士,询问边事,于是有人就将郑牢介绍给他。山云将他请了来,说:“常言说,对于将军不顾及他是否贪利,只看他能不能打仗,况且广西的风气一向是看重财贷。我是否也可以贪呢?”郑牢说:“大人刚到此地,就象一件洁白的新袍子,有一点被沾上污秽,就像白袍上染上了一点墨,总是洗不掉的!”山云又说:“人们说,土著人送的东西,如果不接受,他们必然怀疑而且怨恨我,那该怎么办呢?”郑牢回答说:“为官这人贪财,朝廷有非常严厉的处罚,你不惧怕朝廷了,怎么反而害怕土著人呢?”山云笑着说:“说得好。”于是把所有馈赠全部辞掉,从严治理,以他为人品德无过错,为人治军也是极为眼里,所以土官都非常敬畏他,对于朝廷的调遣征发,没有人敢落后。山云所到之处,询问乡里父老,安抚善良,审查受到诬陷冤枉的人,土人都很爱戴他。他为人平和宽恕,自己的参佐有罪,他总是向朝廷汇报,不妄杀一人,而人们也不敢违犯,在京城的吏部考核里,他的名声极好,战功也十分显赫,自宣德初年入住广西,前后镇守广西十年,先后与叛军大战十多次,斩首一万二千二百六十九级,降服叛军首领三百七十七名,夺回被掠去的男女二千五百七十九人,擒得虎豹三百四十只,进献朝廷,又构筑永平等九座堡垒、修葺宣武等四座城池,创铺屋五百二十七间,烧砖凿石,增高加厚。从此瑶、壮族人敛迹不出,百姓安居,可以说宣德十年,广西能安定不闹事,云山居功至伟。”
沈衡前面说了半天,杨峥一句也没听进去,在他看来,这些边将只要有了些功勋总有人说些好话,所以对于那些之乎者也的赞扬,并不理会,直到听到最后的说错,杨峥双眼才一亮,通过仔细甄别,他发现但凡能镇守边疆的莫不是敢杀人的人,不能杀人的人往往是持续不了多久,所以一听云山斩杀一万二千二百六十九级,心里便定下了这人,当下摆手道:“不用说了,快些准备笔墨。”
沈衡立即将墨好的墨与笔递了过来,杨大人抡起了衣袖,提笔就在杨士奇的意见下写道:“苗蛮阻险自固,易动难服,自其性然。而草薙禽狝,滥杀邀功,贪货贿,兴事端,控驭乖方,绥怀无策,则镇将之过也。韩观诸人,虽功最焯著,而皆以威信震慑蛮荒。唯独云镇广西逾十年,驭土官以威信,且秋毫无犯,终始不渝,实乃朝廷之大幸,自古名将廉俭有守,士君子何以过?故尤足尚云。”写完吐了口气,待墨迹干了,才奏折收好,递给了沈衡,道;“给内阁送去吧,这事儿可不能再拖了。”
沈衡应了声,接过奏折,刚要离开,却听得杨峥也跟着走了出来,低声道:“他们嘀咕什么,一个个的跟大了鸡血似的?”
沈衡顺着杨峥咧嘴的方向看了看,苦笑了声,道:“大人你来得晚,事儿不知道不奇怪,他们是在谈今日早上宫中发生的一件大事?”
杨峥眉头一跳道:“宫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些日子大事还不够多么?”
沈衡道:“说起来这事儿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罢了?”
杨峥听得越发好奇,便耐着性子询问了一番,沈衡倒也不隐瞒,将今日一早发生的事儿前前后后都说了,要说这事儿如沈衡所言,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件有人欢喜有人忧愁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