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没等到“来年春天”,明仁宗就在当年的五月驾崩。在遗诏中,仁宗仍强调:“四方仰咸南京,斯亦吾之素心”。只是继位的宣宗朱瞻基自幼跟随就藩的祖父明成祖朱棣在北京生活,虽不愿违背父皇的遗愿,却也不愿再回銮南京,使得北京名为“行在”,实为京师;南京名为“京师”,却实为陪都。说是陪读吧,但北京城的有的衙门,这里全都一应俱全,也就是说两人从根本上就是真假美猴王,当然了,要分得仔细些,还是能分辨出真假的,北京是都城,是京师,是天子脚下,在级别上还是要高那么一点,所以北京的六部衙门才是真正管实在事的人,而陪都就对不起了,一个六耳猕猴,长得再一模一样,后娘养的就是后娘养的,理论上有着相同的地位。虽然远离权力中枢,南京却保留着一整套中央机构,包括六部六科都察院大理寺国子监等等,甚至连太医院都有,这些官职之中,除了负责南京军务的兵部尚书总督储粮的户部右侍郎以及户部这些重要职位的上的官员有些实权外,其他的职位,差不多形同虚设,在这里做官,虽说是清水衙门,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离开了权力中心,没了勾心斗角,没了忙不完的国事,琐事,所以被发配到南京的官儿,大多数是在朝堂斗争中失了势,被发配到这里颐养天年的,每日的工作除了喝茶熟悉朝廷的报纸外,还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由于南京襟江带河,依山傍水,钟山龙蟠,石头虎踞,山川秀美,古迹众多,来这儿的人期初还有些不甘心,可时间一长,除了几个认命的外,其余过的多是落寞的日子。
在官职上,因为六部与京城一般无二,所以职位上并无大小,但权力上谁都知道谁的好了,说简单点,南京的官职,不过是充充门面,花架子一个没什么多大的用处,这样的官儿再多,不过是朝廷多给了些俸禄而已,并非什么大事,杨峥让张本效仿南京的官员设置,其目的很明显,安南的这些官儿迫于囚徒困境才投靠过来的,若当真来了尚书,自己还真招架不住,可不招待,说出去的话儿,如泼出去的水,自己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这样一来,其他的官儿,百姓如何自己,所以招待是一定要招待的,所以想出留都南京官员设置的法子,反正是让你喝喝茶,,遛遛狗,再给你买个单而已,比起能迅速平定安南,走上一国两制的道路,这点银子着实不算什么。
杨峥这么一说,张本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如杨峥所言,从大体来讲,南京的中央机构与北京是相对应的,级别也相同,但毕竟皇帝与内阁俱在北京,所以南京各机构的职权大大小于北京相应机构。其权限一般仅限于南京和南直隶(包括今天的江苏安徽两省与上海市),当然言官除外。所以南京各部的清闲职位常常成为打发不受欢迎官员的地方,而这样安排安南投诚的官儿,一来也算是将事情落到了实处,二来官职不变也让安南的官儿没了级别上的自卑感,可谓是一举两得,唯一的坏处是朝廷也给些俸禄,而这些俸禄可不比大明的官员少,这个有点肉痛。
两人细细商议了一番,最终还添了一条,那就是给予更大的希望,就是说投靠过来的安南官儿一时半会儿在权力上无法与大明的官儿相比,但大家的品级是一样的,俸禄是一样的,只要你们认真干活,奉公守法,等大明的官员这边除了空缺,你们就有机会上去了,而且还不是降级调动,如此一来,尚书还是尚书,今日一时寄与人下,未必就没有他日的扬帆破浪之时,官场的浮浮沉沉在所难免,一时的不利算不得什么,关键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得有柴火才行,否则什么但愿海波平,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要说这一条算是对准了对方的胃口,身在官场,一时强弱在于力,千秋胜负在于理的道理,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忍耐一时,未必就不能换取一世的好处,所以只要是官场之人,张本相信大明给出的这个丰厚的待遇,足够让他们背叛任何人走出囚徒困境。
事实上也多亏了这一条,杨峥进行布置的囚徒困境彻底打开了局面,高航黄福王通三方开火,不过三日的功夫,安南那边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背叛了,这也难怪安南的官儿也是官,大明的官儿也是官儿,说不定那天经营得好,去了北京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况且眼前这局面,黎利分明不足以应付,早一日去了好处只怕不少,所以一帮老家伙一番商议,竟一起投奔了交州而来。
身为一方封疆大吏,对于这等弃暗投明的官儿,不管心里愿意不愿意,终归是要去的,所以第二日一早,他便穿戴整齐,然后让大小姐准备了些新制的丝绸,按照年庚从老及少,以及在朝中的官员,一一慰问一下,当然了礼品自是做到一样多,这样一来显得对大人物的敬重,对小人物的到头来谁都不会埋怨他。
大小姐准备礼物的时候,笑着说他在越来越像个卑鄙的朝廷大官了,一点都不肯吃亏。
如今的大小姐可谓是喜事连连,先是染料已经进入了正轨,染坊已经开满了占人的山头,基本上吸引了占人百分之九十的人工,可以说如今的大小姐的染坊已是占人最大的经济命脉,一旦大小姐的染坊,染料有了任何的损失,占人值得重新回到深山过着隐居般的苦日子,这人最是奇怪,若没过上好日子到也罢了,一旦过上了,再让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