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抱,夏仲春积攒了好几天的眼泪“唰”得流了下来,她将头埋在刘润清的肩窝里,“接到消息,爹娘都急坏了,爹他原想亲自过来的,被我劝住了,你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温热的泪水落在肩窝里,烫的刘润清微微一抖,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对不起,是我不好。”
千言万语都不如一刻的相拥,直到怀秋端着一盆热水“哐当”一声踹开门,看到房间里的这一幕,忙转过身去,慌张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夏仲春:好像我们在做什么坏事似的!
“回来!”刘润清那个气啊,怎么有这么个没眼色的小厮,“进来怎么不敲门?”
怀秋委屈地说:“以前我都是没敲门就进来啊,忘了少奶奶来了。”
“合着你还有理了?”刘润清骂道:“以后给我注意这点儿,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嗯嗯!”怀秋点头如捣蒜:“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他殷勤地将手里的水盆放在盆架上,说:“少奶奶风尘仆仆,快洗洗吧,我让厨房先给您下碗面吃,等到了晚上再给您叫一桌席面来。”
等怀秋卖完乖退出去,房间里两个人默默对视一眼,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润清推推她,“快去洗洗,洗完了上床睡会儿。这个地方的河鲜不错,晚上让他们做了给你尝尝。”
夏仲春是骑马过来的,在路上的时候只顾着担心刘润清了,现在见人安然无恙,身上的痛顿时如潮水般涌过来,她匆匆洗了把脸,爬上刘润清的床,一闭眼就睡了过去,睡着了也不忘攥着刘润清的手。
望着两只握得紧紧的手,刘润清嘴角噙着笑,也跟着躺了下去,原本他是没有困意的,或许是夏仲春细小的鼾声太有感染力,他侧着身子用眼神一遍遍描绘着她的容颜,眼皮子慢慢地变沉,不知不觉中也跟着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圆月高悬,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叫来的席面都快凉了,席面上大都是河鲜,凉了就变腥气了。
怀秋站在门外想叫门又不敢,生怕扰了自家少爷的好事。
石镖头站在一旁看着他纠结的模样哈哈大笑:“就你家少爷现在的样子能干什么好事?就单纯睡觉罢了,你快去敲门,再睡下去就到半夜了。”
“你少怂恿我!”怀秋瞪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去?”
石镖头耸耸肩:“他是你家少爷又不是我家少爷,我可是客人啊,总不能让客人去催主人吧?”
“就因为你是客人才该去呀,少爷能冲着我发脾气,不能冲着你发脾气,你不是早就馋河豚了吗,你要不去叫,那就没河豚可吃了。”
两人正斗着嘴,门从里边拉开了,刘润清一脸郁闷地瞪了两人一眼,“你俩斗嘴不能离得远一些啊,都被你们吵死了。”
石镖头呵呵一笑:“酒席就摆在甲板上,刘少爷收拾收拾出来吧。”
其实里头的两个人早就醒了,只是两人许久不见有太多的话要跟对方说,这一说就刹不住闸,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现在,直到被外边的两个人吵到才惊觉已经晚上了。
这里的河鲜的确很美味,夏仲春没来得及吃厨房做的面条就睡着了,这时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跟石镖头打了个招呼就埋头苦吃,边吃边竖着耳朵听石镖头汇报抓内鬼的进展。
“这只内鬼狡猾的很,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现身,我都快没辙了。”石镖头惭愧地说:“要是打一架我老石不带怕的,就怕跟人耍心眼子,耍不过啊。不过有一点我拿脖子上的脑袋保证,我带出来的镖师都没问题。”
刘润清将剔好刺的鱼肉夹在夏仲春的碗里,“我自然相信你,也知道这事不该交给你去做,这不前些天没人可用嘛,现在仲春来了就交给她吧。”
“嗯,交给我,不出三天,保管将人揪出来。”夏仲春吃得头也不抬。
“交给少奶奶?”石镖头有些不放心,“少奶奶一介女流,不好出面吧,万一被冲撞了就不好了。”
“没事。”夏仲春抬头笑笑:“冲撞我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一个人从我手中讨到好的。”
怀秋一边给石镖头斟酒,一边得意地夸耀:“你是不知道,我们少奶奶可厉害了,她经营着布坊和粮庄,还出钱收养了上百个弃婴,在我们吴川县没人不夸赞我们少奶奶的,外头的人叫我们少奶奶为活菩萨!”
神特么活菩萨!
听得夏仲春一阵阵尴尬,忙拦住他的无脑吹,“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吧。”
“原来少奶奶是个巾帼英雄,失敬失敬。”石镖头抱拳道:“少奶奶有何差遣只管言语,我老石定鼎力相助。”
“那就先谢谢石镖头了。”夏仲春笑得眉眼弯弯。
石镖头心中暗暗纳罕,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罢了,能有怀秋说的那么厉害?
很快,他就亲眼见识到了夏仲春的厉害。
在夏仲春的心里,亲人是底线,谁都不能碰触。这次是刘润清命大躲开了,要是躲不开,那支箭射中心脏,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所以她不仅要把这只内鬼揪出来,还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出事那天凡是去过厨房的人已经被石镖头审过一遍了,现在被夏仲春又找来,欺她是个女人,都愤愤不平,有人叫嚣道:“少奶奶,我们都是清白之身,让你们当成贼一样审了一遍又一遍,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