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触到刘家总账的除了刘家人之外,是大掌柜、二掌柜还有几个账房先生了,刘墉自认平日并没有苛待过他们,反而因为他们对绸庄的贡献,给了不少的优待,如说大掌柜秦超,有一年老母亲病重,需要一根百年的老参救命,刘墉二话不说将准备送礼的好人参给了他,让他拿回去给老母亲吊命,后来老太太被救过来之后,剩下的人参也直接送给他了,让他留着给老太太补身体。 再如说二掌柜郭孝越,小儿子跟人斗殴被打个半死,刘墉给他放了半年的假,让他好好处理家务,还找了能力出众的讼师帮他打官司,半年后他回来职位照旧。
几个账房先生家里有事,刘家都不遗余力地帮他们,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在收买人心这方面,刘墉可谓是不遗余力,虽然是收买人心,他也是发自内心地将他们当做自家兄弟看待。
然而,他的“兄弟”可能有人竟然背后捅他刀子,他不愿意面对可能背叛了他的兄弟,算刘润清不亲自提出将事情接过去,他也会安排让儿子去查这件事的。
刘润清痛恨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和背叛主家的叛徒,下了大力气去查这几个人没然而查来查去却一无所获几个人都很干净,没有查到异常的地方和动机,他不由地怀疑之前的猜测是不是错的,“或许做这事的并不是这几位,我们一直查错方向了?”
夏仲春手里停下写字的手,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的确是无辜的,另一种可能是他们行事谨慎缜密,早料到我们会查,所以提前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你查到的内容都是没有用的。”
“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刘润清坐在她窗下的卧榻,很自然的征求她的意见。
“在没有新的嫌疑人出现之前,他们几个依然是重点被怀疑的对象,我觉得不防将他们的亲戚朋友交往关系查一查,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接下来,刘润清着重去查这几个人的人际关系,查他们跟谁的关系密切,有没有跟身份不明的人来往。这个调查是私下的,而且刘润清能用的人手很少,直到半个月后才查出一点儿眉目来。
怀秋:“少爷,少奶奶,事情查的有眉目了,少爷还记得郭掌柜那个差点儿被人打死的小儿子吗?”
刘润清想了想,隐约记得这么个人,郭掌柜的小儿子叫郭龙,自己只大一两岁,小时候还曾经一起玩过,但他不喜欢郭龙见到他谄媚巴结的模样,不再跟他玩儿,前几年郭龙仗着父亲手里挣了点儿钱,又加家女性长辈溺爱,将他养成了一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废物,他倒是有心当个纨绔,但家财力不行,支撑不起他肆意挥霍。
至于他被人打得半死这件事,刘润清一直认为他是活该,事情起源于郭龙在青楼跟一个纨绔子弟争夺一个粉头,那粉头是个见钱眼开的,谁给钱多她跟谁,这原本是欢场的规矩,价高者得,可郭龙觉得被人看不起了,被一个粉头扫了面子,在青楼大声叫骂,骂完粉头嫌贫爱富后,又骂那个纨绔子弟仗势欺人,不将他郭少爷放在眼里。
能泡在欢场里的纨绔子弟没几个是好惹的,当下被郭龙骂急眼了,指挥一帮家丁将污言秽语的郭龙揍了一顿。这起子刁奴狐假虎威惯了,又见郭龙身穿的不过是下等的丝绸衣袍,知道这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下手没有了顾忌,三下五除二将人打得胳膊腿全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然后他被扔出青楼大门,嫌他浑身是血败了自家少爷的兴致。
老鸨怕惹出人命官司,让龟公去郭家找人,刘家帮忙找了江州一个医术高明的老大夫,郭龙才捡回一条命来,又帮他们家打官司,向那个纨绔弟子家要了一笔高额的赔偿。
“他怎么了?”刘润清问。
怀秋说:“郭龙那次被揍得在床养了一年多才好利索,但腿还是没治好,走路走急了会微微有些跛,他身手残疾,风评又不好,所以没有姑娘想嫁给他,想嫁给他的不是图郭家的好日子是长得歪瓜裂枣的,郭家看不那些姑娘,所以他的婚事这么耽搁下来了,直到半年前,他自己出去溜达,看了一个姑娘。”
“一个姑娘?”刘润清瞬间坐直身子,问道:“这个姑娘是什么身份?”
怀秋看了一旁正专心算账的夏仲春:“这个姑娘是王家庶出三老爷王邦的二姨娘的姐姐的大姑子的女儿。”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刘润清被他这一连串的关系说蒙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也是说,这个姑娘跟王家有关系。”刘润清放下笔,揉揉酸疼的后脖颈,“是不是这个姑娘要一大笔彩礼?”
“让少奶奶猜着了,这位顾姑娘仗着自己美貌,郭龙又非她不娶,张口要三百两的彩礼。”
夏仲春疑惑地问:“才三百两而已,郭掌柜不可能拿不出来吧?光绸庄一年分给他的分红都得有小五百两吧?”
“郭掌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郭虎,快三十了还是个童生,瞎子也能看出来他不是读书的料,可他将郭掌柜哄得团团转,郭掌柜心甘情愿供养大儿子一家,还经常给钱让他去办什么诗会,钱花的跟流水一般。而郭龙好了伤疤忘了疼,天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迷了赌博,每个月都要欠赌坊好几百两银子,所以郭掌柜手里根本存不下钱。”
夏仲春啧了一声,“这可怨不得别人,都是郭掌柜自己不会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