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此言差矣,我是个生意人,开门做生意求得是财,您不用感谢我。手机端 m.”夏仲春不肯接受善人这个名号,她太清楚这个善名之下的责任,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被这么个名声束缚住。

然而,她的想法却无人在意,大大咧咧地说:“您不用谦虚,您做过的善事全县人都知道,您不是大善人,谁是善人?难道是那个奸商王家?”

突然,人群有人小声嘀咕:“什么大善人?沽名钓誉而已。她要是真是大善人,为何不直接将粮食给我们,还要让我们花钱买?”

夏仲春脸顿时掉了下来,她冷冷地往人群扫了一圈,一眼锁定了说话的人,那人看着有四十来岁,穿得破破烂烂的,看人的眼神带着恶毒,被夏仲春眼神一扫,悄悄将头瞥到一边,还默默地往旁边的人身后藏了藏。其他人看到她过来都看向了她,只有这个人行为举止异常,所以被夏仲春一眼找到了。她从来不歧视穷人,因为这个世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成为有钱人,这是他们本身的资质和身处的环境导致的,这并不是罪,她歧视的是那些不思进取还仇富的人。

在太平盛世,只要肯付出劳动,养活自己和家人是不成问题的,只要肯勤勤恳恳劳作,不作奸犯科,不偷奸耍滑,夏仲春都敬佩他们,她讨厌的是那种自己没本事养活自己和家人,偏偏还嫉妒别人富有的人,这类人只看到了富人富贵的时候,却看不到富人并非天生是富人的,他们也是靠着自己的头脑,辛辛苦苦积攒家业的。当然了,富人有很多是奸商,但这并不是仇富的理由。仇富的人,并非真正的仇恨富贵,而是仇恨这份富贵不是自己的,这种人在平日往往眼高手低,不思进取,还油滑奸诈。

说话的这个男人,从面相看,是个奸诈的面相。

“哪个王八蛋在这里瞎叫唤呢?”不等夏仲春发威,门六倒先炸了,他插着腰骂道:“现在整个江州的物价都在飞涨,只有夏掌柜的铺子还是按照往年的价格卖粮,这是她的善心,我们都承她的情,可人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该白给你啊?你算个老几?你是没手还是没脚啊,伸着手给人要粮食,你咋这么能耐呢?你咋不说让夏掌柜将整个粮庄都给你?脸大如盆,我呸!”

常润接口道:“门六哥说的是,我们有手有脚的,买粮食自然是要给钱的,夏掌柜肯平价卖给我们粮食,我们心感激,可若是让夏掌柜白送我们粮食太过分了,这好别人看你干活很累前帮你一把,你却埋怨别人为何不帮你将所有的活都干完,这是丧了良心。”

“是。”众人纷纷附和:“开仓赈灾是朝廷的事情,怎么好让夏掌柜做这种事?难不成人家把全幅身家都给你才不是沽名钓誉?”

“有些人那,是个白眼狼,你给他一口饭吃,他还要反过来咬你一口,这种人不该将粮食卖给他,饿死他得了。”

“我家现在还有一些积蓄,能买粮食的话我肯定花钱买,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夏仲春心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的,大部分人都心里明白着呢,她不用别人感激,但也不希望有人误解她、扭曲她的用意。

“多谢各位为我说话。”夏仲春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众人渐渐住了声,她说:“我再重申一遍,我是个生意人,但更是吴川人,大家有难,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饿死,所以外子从湘地购入这一大批粮食供大家渡过难关,我今天将话说清楚,这批粮食的进价是十一一斗,加运费和伙计们的工钱,十五我们刚刚保本,根本没挣大家一钱。钱不钱的倒是其次,这批粮食能运回来可谓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为了这批粮食,外子在运河还遭遇了水匪,被水匪射了肩膀,到现在还没有痊愈,难道我会为了所谓的善名让自己的丈夫以身犯险吗?你们说我沽名钓誉我不在意,但你们这是在亵渎外子的付出,对于这种人,我只能说,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我丰年粮庄不卖粮给这种人。”

那人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团,让自己消失不见,但他身边的人却不放过他,拎着他的领子将他从队伍扔出来,“是这个人说的!”

“你走吧,夏掌柜说了不卖粮食给你。”门六瞪着一双牛眼看向那人。

此人名叫郭二狗,他可怜兮兮地求饶:“夏掌柜,我是一时口快,您当我是个屁放了吧,我有老下有小的,等着买粮救命呢。”

“你的家人你心疼,我的家人我不心疼了?”夏仲春平静地说:“为了这批粮食,外子了一箭,当地的捕头衙役受伤者不计其数,等将所有水匪斩杀之后,整个货船都是泡在血水的,清洗货船的时候,河水都被染红了,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有人为此流血了,你觉得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沽名钓誉?可笑!抱歉,请你离开,我一粒粮食都不卖给你。”

郭二狗讷讷地说:“我都是胡说八道的,您饶了我吧。我那老母亲饿得已经起不了床了,真的等粮食救命呢。”

“快走吧你!”门六脾气火爆,拎着他的后领子将他扯出好远,“粮食是人夏掌柜的,说不卖你不卖你,你再在这里卖惨装可怜,我揍你!”说完,举起钵大的拳头作势要打。

“我走,我走。”郭二狗吓得连忙挣脱开他的束缚,一溜烟跑远了。

常润小声问:“夏掌柜,为了这批粮食,真的杀了很多水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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