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孙静淑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幸好白氏在她身边将她扶住,这才没摔倒在地。
“怎么会有老鼠药?是谁要害阿宁?”孙静淑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后怕啊,幸好及时发现了,否则她儿子就没命了。
“不是要害阿宁,是要害真真。”夏仲春冷静地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让大夫医治。”
大夫迅速地写了一个药方,说:“这种老鼠药药性大,幸好只喝了一杯,又马上催吐出来,问题不大,我这个药方是让毒药从人体中排除去的,先喝两副看看情况。”
“大夫,人命关天,希望您今天能留下来照看我弟弟。”夏仲春恳求道:“等我弟弟痊愈,我全家定亲自上门致谢。”
大夫摆摆手:“医者父母心,是我应该做的,快去派人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每两个时辰喝一次。”
刘润清接过药方看了一眼,里头有好几味名贵药材,他立即走出去吩咐怀秋:“派人立即去药铺抓药,有几味药药铺的质量可能不好,派个人去家里拿,多多益善。”
回到房间后,王世宁已经被扶到床上躺着了,他喉咙肿痛,上腹疼痛,头晕心慌,时不时地犯恶心,疼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把他衣服脱下来会舒服些。”大夫吩咐道:“喂他喝些温水,一点点的喂,今天先别吃东西了,等毒素都排出去再吃。”
夏仲春扶着孙静淑走出外间,让她坐在椅子里缓一缓。
“春雨,带大夫去客房休息,不能怠慢了。”夏仲春吩咐杵在门口的春雨。
大夫知道这是要谈下毒的事情了,这是人家的阴私,还是不听为妙,于是识趣地跟着春雨出去了。
“仲春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谁要害真真一个刚满月的小姑娘?”孙静淑不可置信,谁会跟一个小姑娘有深仇大恨。
“娘,你忘了王家需洗女九代方能保王家长久不衰的预言吗?”夏仲春痛心地说:“我是第九代,但我没死,所以王家败落了,若是能续上一代,王家是不是就能东山再起了?”
孙静淑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傻了,好半天才颤抖着声音问:“所以,是王郢那个下毒害真真?为的是王家能恢复往日的辉煌。”
“九成是。”夏仲春一圈一红,“这事怪我。”
“怎么能怪你呢?”刘润清头一个不赞同她的说法,“你也是受害者啊。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在水壶里下毒的?”
这也是孙静淑和王世宁夫妻比较关注的问题。
“是慧慧和豆豆两个孩子发现的。”夏仲春心有余悸,幸好这两个丫头偷溜出来亲眼目睹了下毒的过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豆豆回到母亲身边之后就一直想着这事,别看这孩子只有两岁多,心眼却不少,也懂了不少事情,往水壶里放东西这么反常的事情她不懂这是为什么,但也知道不正常,于是拽着母亲的袖子给她重复了一遍下毒之人的动作。
夏仲春见了心觉不妙,忙问:“你看清楚往水壶里东西的人的模样了吗?”
豆豆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个方框,“方的,胡子。”是说脸方且有胡子。夏仲春每次来这边,王郢都自觉地躲出去,所以豆豆并没有见过王郢。
但是慧慧却认识,她是被领养的,虽然王家的下人明面上对她不错,但关注度明显没有豆豆高,她在宅子里四处乱走也没人管,所以就撞见过下人叫王郢了“老爷”。
“老爷!老爷!”慧慧拍着手叫道。
夏仲春心中一凉,忙问:“你是说老爷往水壶里下东西?”
“嗯。”慧慧用力地点头。
没有那个公公悄悄溜进儿子房间里的,此事必有蹊跷。回想到这位生父为了弄死自己耍的手段,夏仲春浑身发凉,将两个孩子交给白氏,自己忙跑回后院提醒弟弟弟妹。
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孙静淑已经哭得浑身瘫软,她狠狠地骂道:“这个老王八啊,没害成我的女儿,就要害我的孙女,孙女也没害成,倒是把儿子给害了,他畜生不如啊!”
里屋的李婷婷被真相吓得整个人哭得抽抽过去,一个大人喝小杯都差点儿要了命,要是女儿喝了老鼠药,每次喝一小勺,一次喝不死,喝几次不愁要不了她的小命,而她连话都不会说,不会表达哪里疼哪里痛,小命丢了大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当是小孩子娇弱夭折了。
何其的狠毒!
王世宁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他又后怕又庆幸,幸好姐姐闯进来帮他催吐,幸好喝下老鼠药的是他而不是女儿。
“我后悔啊!”孙静淑满面泪痕:“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他,就该让他自生自灭去!”
“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这是蓄意谋杀,必须要让他收到律法的制裁。”夏仲春冷静地说:“不是我冷血,而是他太危险了,留下来,谁知道哪一天他又要对真真下手?”现在不同以往了,以前他对她下毒手,仗着有钱有势,可以左右县太爷断案,现在他算个什么?
“对!”孙静淑丢掉贵妇的风范,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我来当首告,定要让他在监狱里过完下半生!”
世人被“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种偏颇的话束缚着,哪怕父母再不慈,做儿女的也得受着,否则就是不孝,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所以,只能孙静淑出面,虽然妻告夫这种事同样凤毛麟角。
“先找找他人在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