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惜惜从新安府门外走了进来,沈青赶紧迎了过去焦急的问道,“还是没找到凶手?”
蒋惜惜摇摇头,她看了沈青一眼,只见他胡子拉碴,衣服也好几天没换了,眼睛里满是血丝,一副严重缺觉的模样,不禁有些惊讶,“这几天你一直没回家?”
沈青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想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所以就一直待在这里,研究这几具尸体。”
“那你可研究出什么了?”
“就在刚才,我终于找到了几人的相似点。”他摸摸自己的脸,“蒋大人,若让你来用四个字形容我这张脸,你会说什么?”
“胡子拉碴。”蒋惜惜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沈青淡淡一笑,“没错,男人若是几天不修脸,就会长出胡须,但是你看袁琪和李仁贵,他们两个虽然满脸血污,鬓角嘴边却是干净爽利,显然刚刚修理过,我还仔细观察了两人的头发,边缘整齐不毛躁,很明显,也是在死前刚刚被人打理过,所以我怀疑,袁琪和李仁贵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修脸剪发。”
蒋惜惜凝神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两手一拍,“是了,袁琪从你家出来,没有直接回乔家,而是去街市上办了一件事情,这件事乔家人不知,他的父母也不知,所以,一定不是多么重要的事,要是按照你的推测,他去街市修脸理发,倒是合情合理。还有李仁贵,他老婆说他从码头下来总会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所以,他也极有可能和袁琪一样,去剪发修脸了。只是,”她略一沉吟,“王城呢?你为什么没有提到他?他的眦须和头发与那两人不一样吗?”
沈青点点头,“王城确实没有剪发修脸,但是我在他的衣服上面,发现了大量的碎发,经过我的观察,发现这些头发是属于不同人的,粗细、颜色各不相同,所以我想,王城一定是被装进了一个曾经装过头发的袋子里面,被凶手拖回家中。”
“这么说,凶手是个剃头匠?”
沈青重重的点头,“很有可能,蒋大人,你们已经挨家挨户的搜了几遍了,有没有发现从事这个行业的可疑人?”
“什么可疑人?”
程牧游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他刚从汝州连夜赶回来,现在正带着满脸倦容走进新安府,大踏步走到沈青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他身上。
“大人,沈公子推断那杀人的凶犯很有可能是个剃头匠,但是我们依大人的吩咐,在城里搜了几圈,也未发现可疑的人。”蒋惜惜先一步说道。
“找不到可疑的人,就把年逾古稀的驼背老头儿先找过来。”
“驼背......老头儿?”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按我的吩咐去做。”程牧游低声冲蒋惜惜说道。
蒋惜惜道了声是,转身欲走出门外,可是,刚走了几步,却被身后的沈青叫住了,“驼背的老头儿,年逾古稀,我......倒是认识一个。”
“他是什么人?”程牧游高声问道。
“他和他儿子一家住在城外的山里,我和凤仪曾去过他家,不过那天,他儿子并不在家,若他儿子就是那个剃头匠,那么这一家子或许就是杀了这几人的真凶......”
“他住在城外,怪不得你们查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程牧游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他抬头望向蒋惜惜,两眼炯炯有神,“这家人疑点重重,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到他家里去一趟。”
沈青急急的跟在他们身后,“我和你们一起去。”
蒋惜惜看着他单薄的身板,“你还是算了,万一情况紧急,到时候还得顾着你,你就留在这里等消息吧。”
沈青不忿,追上去刚想再说点什么,可就在这时,一个衙役领着对老夫妻来到了公堂,那两个老人见了沈青,大吃一惊,连对程牧游行礼都忘了,扑上去拉住他的衣角,“沈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二喜呢,二喜他去了哪里?”
“二喜不在家吗?”
那两个老人听他这般说,脸色更焦虑了,“我们见二喜这孩子好几天也没回家里看看,就一大早找到你家里去了,可是那里灶台都是冷的,一看就好几日没开火了,怎么这孩子没跟着您吗?”
“我这几日一直都在新安府,这么看来,二喜他......他也......”
二喜的爹娘见他脸色煞白,吓得跌坐在地上,“沈公子,你别吓我们,二喜他不会......不会出事了吧。”
沈青没有理会他们,他在公堂上焦急的转来转去,手指头点了几下,口中喃喃自语道,“还没到七天,二喜应该还有救,”他突然冲到程牧游身旁,“大人,请您快一点,时间剩的不多了,若二喜真的被那个人劫走了,那他现在一定身处险境,请大人一定要将他解救出来。”
***
刚走出新安府,程牧游就看到了站在街对面柳树下面的晏娘,她似乎知道他们今天要去哪里,所以专程等在这里。
焦灼的心突然踏实了不少,他快步走到她身旁,面上满是惊喜,口中却明知故问,“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晏娘眯着眼睛笑,“我也想见识见识那凶犯到底什么样子,他想要复活的又是什么东西,大人,您就成人之美,让我跟您一同去吧。”
在山路上走了约摸有一盏茶的功夫,胡家的宅子就已经隐隐能看得到了,远远望去,雾气沼沼,院落周围云环雾绕,看起来煞是诡异。
“这里死气好重,我们应该没找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