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参加诗会,可也绝不是想参加就能参加的,读书人喜欢结社,大多诗会,都是人家诗社内部组织的,周少瑜一个初来咋到的外来人,没人会邀请。
在潭州的确没少抄诗,名头是有了,但终究过去的时间并不算长,还需要进一步传播发酵,不然谁认识你周少瑜是谁。
到是厚着脸皮再次拜访鹿笙的几个好友,诗会到是有,却是十几天之后,有的等,是以周少瑜决定自己去碰碰运气。
读书人最多的地方,当属国子监、孔庙以及秦淮河畔,最后一个,还是很好理解的嘛,大伙都懂。
好巧不巧,大梁金陵最出名的青楼,却是与李香君当初所在的媚香楼名字一模一样,只是规模要大上许多,既然要探听消息甚至跟人套近乎,自然要坐大厅,随便唤了位姑娘,点了些许吃食小酒,悠哉哉的看着中央的歌舞。
一曲舞罢,迎来满堂喝彩,待那舞女下去歇息,立刻议论纷纷。
“却是好运气,方才那舞,应是凤姬新排练的舞蹈吧,果真炫丽无双,只可惜凤姬甚少见客,却是无缘亲眼一见凤姬之舞。”
“这位兄台到是贪心,还妄想亲见凤姬起舞,在下却是没那奢望,只盼能有幸见识一番凤姬的国色天香就心满意足了。”
“人凤姬有高丞相青睐,起是想见便能见到的,也就是那些才学非凡的有名之士才有机会,都说凤姬才情亦是非凡,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还有假,凤姬的诗词早就有所流传,且时不时会有新作,其书画更是难求,备受追捧,听闻潭州那边出了一个善怀阁,尽皆才貌兼备的良家才女,也不知谁更厉害一些。”
听到这,周少瑜挑挑眉,觉得自己是傻了,参加诗会干嘛非得找读书人然后想办法被邀请,找名妓也是一样一样的么,比如那劳甚子凤姬,若是扯上关系,还怕没地方宣扬名声?
可惜,见一面的难度这么高,周少瑜也没有什么好法子,递帖子?且莫说人家会不会传到那凤姬的手上,便是能传到,人家收到的肯定不会少,未必会去看。
至于换一位名妓接触,唔,周少瑜摸了摸下巴,似乎想到了更好的法子,不就是扬名么,多简单的事,又不是说一直会在金陵待着,就算得罪一些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下结账闪人,回去仔细规划了一番,第二日入夜,周少瑜再次来到秦淮河畔,径直挑了一家客人最少的青楼,入内一看,果然只有寥寥几位,而且一瞧便知并非读书人,而是商人。
“别忙着安排,我问你答,不会问什么机密事。”周少瑜直接丢了一锭银子给迎客的龟公,道。
“诶,公子您吩咐。”龟公大喜,仔细摸摸掐掐,到也没有一点形象不顾的拿牙去咬,确认无误,收进衣兜,一脸恭顺。
“这一片,就属你们这醉花楼生意最差吧。”周少瑜直接往大厅角落的位置一坐,问到。
“回公子,您也看到了,的确如此,非是咱醉花楼的姑娘不行,只是一开始便以接待商人为主,久而久之,像您这般的书生便不喜来此,前几月醉花楼的花魁忽然病逝,事情传开,都嫌晦气,至此一蹶不振,生意跌落低谷。”
到是个聪明的家伙,周少瑜只不过简单的一问,结果都给答全了。
接着又听这龟公贼兮兮的小声道:“这一行需要打点的地方不少,每月都是一大笔开支,眼下亏损的厉害,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公子若是看上哪位姑娘,保准收不了高价。”
周少瑜无语,心说咱至于跑青楼来赎人玩么,摆摆手,刚要说话,就听大厅的歌女居然唱起了‘明月几时有’,略感稀奇,传过来是肯定传过来了,但范围还不大,还没有大规模传播开来,不然周少瑜也不用这般麻烦了。
“将你们老鸨唤来,便说,这水调歌头的作者来了,有要事相谈。”周少瑜指了指歌女,道。
不多时,以为四十余许的半老徐娘一脸爽朗的笑容走了过来,颇为爽朗的道:“敢问公子可是周少瑜周公子?”
既然都已经有唱曲的了,知道作者是谁也并不稀奇,周少瑜没说话,直接将举人的凭证给拿了出来。
老鸨也不客气,直接接了过去细细查验了一番,而后才递还回来,略带几分歉意的道:“奴家花夜,见过周公子,怕有人冒名,不得不浸提,有所孟浪,还望周公子海涵。”
周少瑜微微眯了眯双眼,心中顿时多了几分疑惑。
李白的水调歌头,但凡有几分赏析的能力,都知道这是首顶尖级别的诗歌,有所怀疑的确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不先自我介绍,而是现行发问确认,无论如何这也不是待客之道,但凡老鸨,基本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又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接着确认了周少瑜的身份,这个叫花夜的老鸨语气歉意看似正常,实际却不大对路,要知道这醉花楼的生意已经一落千丈跌落低谷。
周少瑜如今或许在金陵没有名气,但既然能做出水调歌头那般的诗词,扬名只是迟早,所以正常来说,花夜应该满脸喜色,甚至带几分讨好,毕竟若是能留下几首诗词,待周少瑜扬名之时,对醉花楼的生意大有益处。
综上所述,要么,老鸨有所倚仗,压根不在乎生意的好坏,要么……
好吧,猜不出来,反正这里头肯定有事。
要不换一家?周少瑜如此想着,最终还是试探了一句:“无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