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公堂吧。”景文忠怒道,他朝郁娇点了点头,拉着景夫人的胳膊,夫妻二人气得转身就走。
郁娇走在二人的一侧,也跟着往外走。
“慢着!”身后,裴夫人忽然说道。
郁娇缓缓地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看向裴夫人,“夫人,您打算归还林大小姐的嫁妆了?大家都住在京城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闹到顺天府呢,您说是吧?”贱人就是矫情呀,她不说去顺天府,这裴夫人就不同意还了?
她早料到裴夫人不会还,所以,昨天在顺天府时,她便让顺天府府尹冯霖写了文书,逼着裴元志签字画了押。
为的就是这一刻,震住裴夫人。
裴夫人气得咬牙切齿,该死的,郁娇的手里,怎么还有文书?儿子怎么不跟她说起这事儿?
不过,想让裴府归还?她就马上还吗?
郁娇跟景家这是异想天开!
就算还,她也不会让景家人和郁娇,就这么轻意地拿走林婉音的嫁妆!
大齐国开国这么多年,媳妇死,归还嫁妆的人家,还从没有过,想不到,她裴家倒是头一个。
这事儿传出去,不得让后人笑掉大牙?笑裴家人无用?连个媳妇的嫁妆也看不好!
“婉音死,我们裴家也很难过,说来说去,都是误会。”裴夫人敛了怒火,尽量装出一副忧伤的样子,“她的嫁妆不少,你们拿份单子来吧,我们好照着单子清点。”
误会?
郁娇抬眸,冷冷盯着裴夫人,唇角浮着讽笑,明明是一场谋杀,以为找不到那个幕后证人,就敢这么大言不惭地说是误会吗?
老天是不会永远站在裴家这一边的!
“娘……”裴元杏不干了,焦急地拉拉裴夫人的袖子,“您怎么……”
“这事儿不与你相干,你不要插手。”裴夫人打断了裴元杏的话,拿目光示意裴元杏闭嘴。
裴元杏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林婉音的嫁妆,有不少都是外邦进贡来的贡品,或是皇帝的御赐品,而且,东西样样精美,在京城里,没有第二件,她已经用了不少,这要是归还,她拿什么还?
何况,她已经跟闺友们说了,明天会穿一件珍珠衫去听戏,那珍珠衫,是林婉音的嫁妆,要是还了,她拿什么给闺友们看?
不是笑她吹牛吗?
“单子当然有了。”景夫人见裴夫人让了步,心中松了口气,她从袖中取出一份清单,捏着纸张的两角,展示给裴夫人看,“这是婉音嫁妆单子的底单。裴夫人,照着单子点东西吧。”
裴元杏的肚子里,一直憋着火气。
她冷笑道,“景夫人,你的单子,既没有林婉音的签字,也没有林家任何人的签字盖章,区区一张喜贴纸写的目录,谁信呀?”
“……”
“今儿夫人拿着这份单子来点东西,明儿林家旁支也拿一份,写一堆目录的单子来点东西,后儿又来一家差不多的单子来点东西,我裴家再有钱,也经不起你们这般讹诈。”
讹诈?
裴家扣着嫁妆不还,还说来取嫁妆的人是讹诈?
跟着景夫人一起来的景家仆人,和郁娇带来的钱婶几人,个个都吃惊地看着裴家母女。
论无耻,这母女二人,说自己第二,没有敢说第一。
景夫人气得脸色都白了。
她忍着怒火,说道,“这只是底单,当然没有签字了,永安侯府里,不是还有一份原单吗?夫人和裴小姐拿出来比对一下,不就是了?我们拿着单子,也只是核实一下数量。”
“笑话,我们府里的单子,凭什么给你?”裴夫人冷冷一笑,“要是被你们耍无赖给抢过去撕了,这不是由着你们说了算?你们的单子爱写多少是多少,我们不得吃大亏?”
“你……你们……”景夫人都要气得吐血了,天下还有比这裴家人,更不要脸的人吗?
“夫人,那你们说,究竟要我们景家怎么做,才让我们拿回婉音的嫁妆?”景文忠也被这母女二人气得身子发抖。
“拿婉音签字的单子来呀。”裴夫人慢条斯理的饮茶,目光淡淡望向景文忠夫妇。
想从永安侯府裴家拿东西?有那么容易的事吗?当永安侯府,是菜园子?随进随出?想得美!
景文忠气得一噎,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婉音已经死了,他们上哪儿找她签字去?
景夫人冷笑,“裴夫人,你们是不是故意不给嫁妆?不给,咱们衙门里说话去!您当着顺天府的府尹大人说,不给了,我们景家再另作打算。何必这般刁难我们?让我们找婉音的签字单子?”
裴夫人的目光攸地一沉,“景夫人,你敢恶意诋毁我们裴家?我们只是怀疑这份单子的真实性,有错吗?换作是你们景家,有人也这么写几个值钱物品的单子到你们家取财物,说是景家曾老爷欠下的,你们也给?”
“说来说去,你们裴家还是不想归还嫁妆了?”景夫人冷笑。
“我们要签字的单子,不是不还!”裴夫人淡淡回道,“景夫人是在冤枉我们裴府。”
霜月咬牙冷笑,小声问郁娇,“小姐,奴婢好想打人,打得这母女二人找不着北,他大爷的,太不要脸了!”想不到堂堂一等侯府,害死媳妇不说,还扣着嫁妆。
她走南闯北十多年,就没见着比这裴家母女不要脸的第三人!
“先等等……”郁娇道,她眯了下眼,“我自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