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了快一个时辰了,来回的时间,如果是快马加鞭的话,正好对得上。
裴府的小客厅里。
裴夫人正悠闲地喝着茶水,等着郁娇拿来单子。
景夫人反而开始焦急起来,因为,郁娇去得太久了,又因为,裴夫人笑得诡异,她心头毛得很。
裴元杏的唇角一直高高地翘起,郁娇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帮着景家人?胳膊肘子朝外拐的死妮子!
想替林婉音拿回嫁妆?做梦去吧!
景文忠也开始担心起了郁娇,更担心郁娇不是真心帮景家,万一拿走了单子呢?那林婉音的嫁妆不是永远收不回来了?
必竟,郁娇跟裴府,算得上亲戚关系。
可就在景文忠夫妇忧心着郁娇,以及被郁娇拿走的单子时,小厅的外头,有丫头在行礼问安,“郁四小姐。”
景夫人一喜,郁娇终于来了。
景文忠的心头也松了口气,原来,他错怪了郁娇。
郁娇和霜月进了小厅,“舅舅,舅母,我拿来单子了。”她从袖中取出单子,递向朝她走来的景夫人。
“太好了,快给我看看。”景夫人伸手接了过来,没错,是林婉音的字。
看着这熟悉的字,景夫人的眼眶,不由得一热。
景文忠朝郁娇点了点头,“娇娇,太感谢你了,刚才,我差点冤枉你了。”
“我去的时间太久,舅舅和舅母担心我,再所难免。”郁娇并不在意地,微微一笑。
景文忠跟郁文才不和,而她拿了单子久久不回,景文忠当然有想法。
不过呢,她拿回了单子,再帮景府讨回林婉音的嫁妆,她跟景府,就再不会有隔阂了。
景文忠转身望向裴夫人,“裴夫人,如今有了婉音签字的单子,贵府还要留着婉音的嫁妆吗?”
“是不是林婉音的签字单子,我们先看看再说。”裴元杏往景夫人这儿走来,伸手要拿单子。
景夫人担心裴元杏给毁坏了,没有将单子给裴元杏,而是自己拿着单子来到裴夫人的面前,“夫人请过目。”
裴夫人气得咬牙,心中暗骂着,景府的人,好狡猾!
郁娇居然真的有单子!这个小贱人,怎么总是帮景家和林家?
裴元杏看到了单子上的署名,马上嚷起来,“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你们做了假!这单子明明是刚才的单子呢!娘,他们拿假的糊弄我们!他们想骗走林婉音的嫁妆!”
景夫人冷笑,“你们家究竟想怎么样?没有签字的单子,你们说要签字的,这有了签字的,你们又说是假的?”
郁娇扬唇,淡淡看向裴元杏,“裴大小姐,你要是不相信,不如,大可以拿到皇宫去,或是拿到聚贤书院去,请大家鉴定一下。若是假的字迹,不是林婉音的签名,我们不要林婉音的嫁妆了。若是真的,那么,我们要求赔偿,要永安侯府赔双倍的嫁妆!还我们清白!裴大小姐,裴夫人,你们意下如何?”
裴夫人气得一噎。
林婉音生前,常期来往于裴府,裴府里,随处可见林婉音留下的字迹,裴夫人如何不识?
这的确是林婉音的字迹!
要是拿去鉴定,只会输!裴夫人连一份嫁妆都不想拿出去,要是拿出双份,等于在割裴夫人身上的肉。
郁娇,是想要裴府倾家荡产?
好歹毒的小贱人!
裴夫人怒得咬牙。
她只好妥协说道,“元杏,不得胡闹!这份单子的字迹,的确是真的。”
“娘,不是真的,是假的!”
“元杏!”裴夫人朝裴元杏冷喝。
裴元杏只得闭了嘴,但那双眼里,却腾起了不甘心地怒火。
裴夫人站起身来,朝景文忠和景夫人微微一笑,“我们也不是刻意地要留着婉音的嫁妆。婉音将嫁妆带来裴府,我们理应妥善保管。罢了罢了,既然婉音的外祖要收回嫁妆,我们就整理起来吧。不过,数量多,一时半会儿的整理不齐全,请宽限几天,容我们整理好了,再通知府上来取。”
景夫人担心夜长梦多,说道,“实物整理起来,确实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但那些田庄铺子的房契,可并不需要太多时间来整理,夫人,是不是先让我们带回那些契约书?”
林婉音虽然没有封号,但皇上对她的恩赐,却跟郡主无异样。
林婉音的嫁妆中,不仅有林家的一百抬各式实物嫁妆,还有四处庄子,及皇上赏下的三百亩良田,外加一片山林。林家公帐上出了二十家地段好的铺子。
这些,都有契约文书在。加起来,价值不菲。
裴元杏看中了林婉音的那二十个铺子,也向林婉音讨要过,不过,没等林婉音答应,就死了。
不过呢,死了更好,东西全是她的了。
这会儿听景夫人要收走契约书,脸上气得铁青,可是,母亲都同意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只盼着母亲安排的计谋,让郁娇狠狠地栽一个跟头,好解她心中之气。
拿契约书?裴夫人心中冷笑起来,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呢,她还正愁,找不到留下他们的借口,既然这么想死,她就成全景家人跟郁娇。
“契约书么,没有问题,我这就去让人整理起来。”裴夫人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这天也不早了,都过了饭点了,来者便是客,景老爷和夫人要是不嫌弃,不如到府里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