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时,郁娇又停了下脚步,说道,“我呢,本不是你们郁家的人,我是另外一个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同你们兄妹争什么东西,是你们自己臆想着,我会分走你们的财富,分走你们的恩宠,你们总跟我做对总想杀我,如今弄巧成拙自己害了自己,怨不得别人!”
她抱起跑回来的灰宝,走出了屋子。
霜月望着郁人志,鄙夷一笑,也跟着离开了。
郁人志正在弥留时,想着郁娇的话,心中后悔不已。
对,郁娇的确是没有同他们兄妹们争过什么,她的目光,似乎一直放在外面,比如那个林家,那个景家。
她说她是另外一人,又是什么意思?
但正如郁娇说的,他自己害了自己,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
……
小宅外,霜月问着郁娇,“小姐,那刑部侍郎会相信是裴元志杀了郁人志吗?仅仅只有一枚玉佩为证物。”
郁娇淡然一笑,“我的目的,不是要刑部侍郎相信裴元志是杀人犯,而是要郁文才相信。”
“郁文才?”霜月眨眨眼,听不明白。
“郁文才心胸狭隘,他要是怨恨起了一个人,会十年八年都记在心里。”郁娇望了下天,冷冷一笑,“很快,大齐国要发生大事了,这两家,必须成仇人,你们主子办事才不会被人拖住手脚。”
听郁娇说起了楚誉,霜月笑道,“小姐口里说不喜欢主子,其实……”
郁娇横了她一眼,“走了!”
对,正如霜月说的。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在意,她是不是楚誉的侄女。
……
等到看守人走来时,郁人志早已气绝身亡了。
两人吓得拔腿就跑,“郁大公子自杀了!”
亭长和刑部侍郎,听说郁人志自杀,两人同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坏了,死了?
他们只是想将郁人志关一关,进了京城走走过场,让刑部尚书大人放人。
这下好了,人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郁丞相还不得要了他们的老命?
两人吓得午饭也不吃了,慌慌张张跑来查看情况。
“大人,在郁大少爷关押的屋子里,发现了这个。”
有个看守的人,递上了一枚玉佩。
白玉佩上刻着一个古体的字。
这种字体很少见,解元出身的刑部侍郎认出了字,裴。
他凝眸沉思,裴元志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旋即,刑部侍郎吸了口凉气,是裴元志来过,杀的郁人志?
这……
而发现郁人志杀人的,是裴元志的近身护卫。
这其中的关系,可有些微妙啊。
且不管,他且这么报上去再说,要不然,说他刑讯逼供害得郁人志自尽了,他会被郁丞相恨上的。
那他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将尸体安放好,本官马上休书一封给京城的郁丞相!”
……
客栈。
冷义来汇报事件处理的结果。
裴元志依旧不能讲话,一直闷坐在屋中。
“成了?”他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喉咙发不了音,但嘴唇还能动。
好在冷义跟着他多年,熟悉他的脾气,也知道他的想法,很快就看懂了他的唇型。
“做得天衣无缝。”冷义回道,“他勾搭自己父亲的姨娘,事败之后杀了人,又想到从此无法做人,一根绳子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任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好。”裴元志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郁娇的方向,用口型说道,“你多多留意郁姣的动静。”
郁姣这个小女人,如果弄不到手里,他就只能除了。
落在景昀或是楚誉的手里,都是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他人得到。
……
集镇不大,郁人志的身份又特殊,自尽而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在客栈一楼吃饭的冷义,听到店中的伙计们在议论这件事,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后来,他听到有人偷偷在说,郁人志是被裴元志杀死的,因为,在自杀的屋子里,发现了裴元志的一枚玉佩。
冷义大吃一惊,世子的玉佩,怎么会在郁人志关押的屋子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纳闷时,他又看见刑部侍郎带着两个护卫,进了客栈的正门。
冷义知道,刑部侍郎一定是来找世子问话的。
他匆匆丢下筷子,快步往二楼裴元志住的客房,飞奔而来。
裴元志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挑眉看他,用唇型问,“慌成这样,出什么事啦?”
冷义忙说,“刑部侍郎怀疑是世子杀了郁人志,在现场发现了世子的玉佩,已带着人来了客栈。”
裴元志马上摸向自己腰间,果然,那块象征他身份的玉佩不在了。
他怒目看向冷义,“是你将事情办砸的?”
冷义慌忙摇头,“不是,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元志眯着眼略一沉思,冷笑道,“我们被人算计了,你现在马上离开,我自有法子应付刑部侍郎。”
“是!”
“另外,准备启动蛊毒,这一次我要利用景家小姐。”想他死?他岂是这么容易死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
冷义刚一离开,裴元志的屋子门口,就响起了说话声。
他的另一个护卫在门口高声说道,“世子,刑部侍郎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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