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人杰听信了母亲锦夫人的话,一个劲地卖惨装老实。
反正呢,父亲又没有亲眼看见当时的情况,郁来旺也不敢乱说。
郁文才盯着他,磨了磨牙,冷笑道,“我不是再三警告你,到了长风亭,一切听来旺的吗?你为什么自己做主了?如今可好,闹出事情来,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前有小儿子在丰台县虐待郁娇,后有大儿子在长风亭意图射杀郁娇,朝中的官员们见了他,已经嘲笑他了。
说他身为一朝丞相,居然管不好儿女,管不好后宅,只怕,平时夸夸其谈的制国的本事,也是假的。
皇上那儿更派了太监来问他,大儿子射杀郁娇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他解释了再三,才将皇上稳住。
郁人杰不再反驳,低头认错,“儿子心疼大哥的死,一时冲动了,父亲罚儿子吧。”
“哼,当然要罚你!”郁文才愤恨说道,“从今往后,你见了郁娇,少给老夫顶撞她。”
郁人杰不服气地点了点头,“……是。”
郁文才将他的不服气看在眼里,心中堵着一口气,又冷冷说道,“誉亲王向皇上递折子了,要求娶郁娇。不管这件事成与不成,她有誉亲王护着,你再敢惹她,你是找死!搞不好,整个郁府,都会受到牵连!”
郁人杰心头一惊,慌忙抬头看向郁文才。
“爹,这可是真的?那死丫头哪里好了?怎么会被誉亲王看上?不对,誉亲王怎么会忽然提亲?他不是去了崇州了吗?”
郁文才看了他一眼,说道,“誉亲王的脾气,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他喜欢什么样的人,谁能左右?这次请婚的折子,是誉亲王府的大管家递的。那纪仕,是当年先皇身边的大护卫,有三品官职,有资格进宫递折子。”
父亲再三叮嘱,母亲又再三的警告,纵使郁人杰心中厌恶郁娇,恨不得一时将郁娇弄死,也不得不点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子明白了。”
“不要口头答应着,得行动上答应。”
“是。”郁人杰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又道,“爹,难不成,将来还得供着郁娇不成?”他知道,父亲根本不喜欢郁娇。
郁文才斥道,“你少惹她就行了!”供着她,她哪配?
他想起这个灾星女儿,心中就是一肚子的火。
“……是。”郁人杰牢记锦夫人的话,不管郁文才说什么,他且答应就是了。
郁文才看着小儿子,见他老实多了,又说道,“你且先下去,你大哥的后事,现在交与你打理,跟着来旺学,万不可再出差池,你要记着,你的一言一行,带表着郁府,你做错了,外人不会笑你一人,会笑整个郁府。”
郁人杰心中长长地松了口气。
听父亲的口气,这是不罚他了?
看来,他哭一哭,卖一卖惨,还是对的,娘果然了解父亲。
想来也是,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了,只要他乖巧懂事,这郁府的将来,还不是他的?父亲还不得想到自己的将来?
于是呢,郁人杰郑重的点了点头,“儿子谨听父亲教诲。”
……
大齐皇宫,正德帝的御书房。
正德帝盯着桌案上的一封折子,半晌没吱声,一直眯着眼,脸色冷得吓人。
那眼神如剑,似要将折子上的几个字,一个个戳没了似的。
嘴唇紧抿着,忍着滔天的怒火。
宫中大总管太监,王贵海往他脸上瞧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正德帝的脸色,缓和一下,反而是,越来越阴沉。
他心中百思不解,很少见皇上这般震怒了,便小心地问道,“皇上,可是哪处地方官员,又给您惹事了?老奴瞧您脸色不好呢。”
“哼!”正德帝将折子重重一合,咬牙要齿,“楚誉!好,好好好,很好!”
王贵海心头一跳,原来是因为誉亲王。
他心说,这大齐国,也只有誉亲王敢将皇上惹得跳脚,却又打不得,杀不得,顶多骂上两句。
可那誉亲王的脸皮,厚如城墙,骂上再难听的话,他也是满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皇上因为他的事气得跳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而是数不胜数。
王贵海便问道,“皇上,是不是誉亲王在处理平南王堂兄一事上,没有尽心?偷懒了?”
他记得,誉亲王听说自己要被派往西南崇州处理叛乱一事时,气得在誉亲王府里,狠狠地骂了一顿皇上。
如今去了崇州,天高皇帝远的,誉亲王还不得更加放肆?
其实皇上将他打发走,是想眼不见心不烦。
正德帝没回答王贵海的话,而是忽然站起身来,手里紧紧抓着折子,背着手獯蟛阶呷ァ
王贵海慌忙跟上,“皇上,您要去哪儿?”
“去皇后那儿,朕要问问她,她是怎么管教誉亲王的!”正德帝几乎在咬牙切齿。
王贵海明白了,誉亲王一定是惹了大事了,不然的话,皇上怎会找皇后问责?
誉亲王是皇后养大的,所以,只要誉亲王一惹事,皇上就会去找皇后。
……
坤宁宫。
李皇后正同自己的心腹嬷嬷兰秀在下棋。
兰秀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从小就在她身边服侍,极为忠心。
兰秀一边陪着下棋,一边煮茶。
“多备一份茶杯,一会儿皇上要来。”李皇后闲闲落下一子,说道。
兰秀哑然,“娘娘怎知皇上要来?”
李皇后抬头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