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且先对丰台县令来个下马威,震慑一下。
这个丰台县令,若不是现在她想利用一下他,她一准想个法子,狠狠地收拾他一番,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胆大妄为就得受罚。
他胆子不小,明知她是郁丞相的女儿,居然也敢宵想?
那个时候,她再怎么不得宠,也是长宁郡主的女儿,五品的广平县君,他居然也敢生出那样的想法来?
丰台县令迎上郁娇凌厉的目光,顿时吸了口凉气。
他万万没想到,又遇上了郁娇,这下可好,这真是冤家路窄。
眼前这个一身杏衣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眸光锐利,声音朗朗,有着比同年纪女孩子更加沉着的神色。
她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记得,年初的时候,见到郁娇时,还是一副怯怯弱弱瘦瘦小小的样子来着,否则,也轮不到郁人杰欺负呀?这才过了半年的时间,郁娇怎么就变化这么大了?
她的脸颊圆润了不少,更比年初时,娇美了好几倍。
但那目光冷洌得让人不敢直视,通身的气场,强大得只想膜拜跪倒。
不愧是长宁郡主的女儿。
想着她目前的身份,又见她身侧的男子正一脸威严地看着他,丰台县令哪敢得罪郁娇?
他飞快地挤出了一脸的笑容,朝郁娇拱手行礼,“郁四小姐,不知四小姐前来,下官未曾远迎,还请多多海涵,不过你放心,你来了这丰台县,有什么事,只管跟下官提,下官一定鞍前马后地帮四小姐处理好。”
这丰台县令不愧是官场老手,脑子转得够快的。
郁娇依旧扬着唇角,未说话,目光清清冷冷地望着他,看得他脊背发凉。
楚誉这时开口说道,“不是让你行跪礼吗?怎么,刘县令不懂如何行跪拜礼?嗯?”
他服了哑声丸,声音说得不急不徐,眼神森然,刘县令不知他是谁,犹豫着。
楚誉从腰间取出一枚腰牌,递向他,目光肃杀,“刘县令认得这个吧?”
左右仆人手里正提着灯笼,灯笼光照在玄铁腰牌上,刘县令认出了那一个被双龙缠饶的纂体字。
“誉”。
顿时,他吓得腿脚一软,再不敢拿大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原来公子是誉亲王府的人,下官眼拙了。”又朝郁娇一礼,“下官见过四小姐。”
这可真是麻烦大了,郁娇还有誉亲王挣腰?
那誉亲王,分明是个不讲理的活阎王啊!
郁娇朝左右看了看,“刘县令,我们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你让左右仆人全都下去吧!”
“下去,下去,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丰台县令挥手赶着众人。
县令大人很惧怕这对男女,显然,他们的身份不低,仆人们哪里还敢在这里碍眼地站着?
朝丰台县令行了个礼后,一个个全都走了个干净。
“刘大人请起吧。”郁娇朝他抬了抬手。吓也吓了,得见好就收。
“是是是,多谢四小姐。”丰台县令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堆笑,“四小姐有什么话,请问吧,下官知道的,一定不会保留地告诉给四小姐。”
“有刘大人这句话,我便只管问了。”郁娇点头,微微一笑,“这座宅子,是大人的二夫人的宅子吧?”
郁娇的话一落,丰台县令的脸色陡然一变,变得死白一片,愣愣看着郁娇。
但丰台县令狡猾。
他心思一动,假话张口就来,讪笑道,“四……四小姐真会开玩笑,这是下官表妹夫和表妹的宅子。下官路过这里,来看看他二人而已,没料到,巧遇了四小姐。下官哪来的二夫人?这话可不要乱说呀。”
还敢狡辩?
郁娇笑了笑,拂袖说道,“你那二夫人,年方十九,容颜娇美,小名叫容娘,娘家姓章,对不对?”
“……”
“前年,她给你生了对双胞胎儿子。因为你大夫人这几天起了疑心,正在查双生子的事,她担心大夫人查来了对她母子三人不利,昨天悄悄地将一对儿子,送往她娘家藏起来避难去了,今天刚回宅子,是也不是?”
丰台县令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郁四小姐,怎么知道得这么的清楚?
他的大夫人,简直是河东狮啊,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又不准他纳妾,难道要他绝后不成?
没法,他只好在外面悄悄的安了一房侧室,从不敢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
二夫人也懂事,从不对外称,自己是县令的二夫人,只说夫家做生意的。
“不不不,郁四小姐这话说的,哪有的事?”丰台县令打死也不敢承认,一脸讪笑。
“要不要,我们将你的二夫人请来,对质一下?”郁娇冷冷一笑,“我们刚才还见过她了。来这处宅子,也是她请来的。”
“……”
“她虽然没有说自己是你的二夫人,但是呢,她却露出了马脚,她的身边居然跟着县衙的护卫!不是你的二夫人,是谁?哦,对了,还是请你的大夫人来,评理一下吧?”
“四小姐!”丰台县令吓出了冷汗,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请四小姐高抬贵手。下官年近六十,除了大夫人生了一个女儿,也只有二夫人生的这一对儿子了,万一大夫人查来,下官要绝后了呀。”
他又惊又吓,几乎要哭了。
郁娇唇角微勾,果然,她抓到了丰台县的软肋。
活到快六十岁才得了一对儿子,万一儿子没了,将来他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