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瓶子约莫有两寸高的样子,瓶身上,还描着几片墨绿色的兰叶。
做工精美,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林佳兰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林二夫人,“娘,这是什么呀,哪来的?”
娘居然有一只玉瓶。
这种瓶子出自宫中,她见过那个死贱人林婉音,用这种瓶子装过药水。
装上三天也不会变味。
这是来自西域的贡品,整个朝中,也只有三只。
林二夫人有气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眼神无光,气若游丝地吐了两个字,“补药。”
林佳兰糊涂了,既然是补药,娘为什么是一副颓败无力?生无可念的样子?
“娘,你怎么啦?这补药是哪儿来的?我记得,这种瓶子只有宫中才有,是贡品。”她两眼放亮,唇角扬着得意的笑容,“娘,会不会是……皇上赏给女儿的?”
林二夫人抬起头来,看着娇美如花的女儿,心中是又气又不甘心。
凭什么她的女儿,最后落得个嫁入普通人家的命?她的女儿,长得比谁差了?
外貌,学识,样样都和林婉音一样。
林婉音能嫁入裴府,她的女儿,凭什么不能嫁入高门?
她想想都不甘心。
“是……是皇上赏下的。”林二夫人闭了下眼,“可是……”
林佳兰听到“皇上赏下的”这几个字,心中马上就乐开了花,又听说是补药,迫不及待地抓起瓶子,打开了塞子。
“别喝!”林二夫人吓了一大跳,飞快抓着林佳兰的手,将瓶子抢了过去,紧紧攥在手里,“别……别喝!”
她吓得身子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好了。
林佳兰眨着眼,疑惑地看着林二夫人,“怎么啦,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想闻一闻而已,我没有要喝。”
林二夫人将玉瓶紧紧地抓在手里,生怕林佳兰再抢去了。
她惨白着脸说道,“皇上命昭阳公主将瓶子交到娘的手里,说是赏下的补药,可是娘却怀疑着,这里头装的,……根本不可能是补药。”
林佳兰发现林二夫人的神色极为慌乱,连带着她也慌张起来,“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怀疑不是补药?”
林二夫人看着女儿,几乎要哭了,“这里头装的,可能是毒药!”
林佳兰吓了一大跳,脸色比林二夫人更加的惨白。
她死命地摇着头,“不,娘,不可能的,皇上怎么会毒死女儿?皇上真要毒杀女儿,又怎可能只将药交到娘的手里?而不派一个人跟着娘来家里?监督着看着女儿死掉呢?娘别胡思乱想了,皇上是不可能杀女儿的。”
不可能会杀的。
她口里说着,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
天子的想法,谁又猜得透?
“佳兰,你听娘说。”林二夫人伸手按着林佳兰的手,“你且坐下来。”
林佳兰木木然地坐了下来,“娘,你是不是想跟女儿说什么?”
林二夫人点头,她闭了下眼,“刚才,昭阳公主对娘说……”
林佳兰神色一敛,“公主说什么?”
林二夫人叹了口气,“昭阳公主说,皇上身子不好,一直在服药,汤药中,有一种药材会对子嗣有害,子嗣会……会是傻子。又说,后宫中的嫔妃们,在侍寝后,全都要喝避子汤。”
林佳兰吓得身子一软,脸色更加的惨白了,双手下意识地捂在了肚子上,“娘,公主……公主真是这么说的?”
林二夫人几乎要绝望了,“是的,她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她给了娘这个玉瓶,还说,皇上有口谕给你,要你另则佳婿。”
“……”
“娘想着,其他的嫔妃在侍寝后,全都要喝避子药,怎么唯独给你送补药?所以,娘怀疑着,昭阳公主只是没有明说罢了,而是让咱们自己去揣摩这药是什么药。”
林佳兰的心,悬了起来,毒药,毒药……
不,她不要死。
“我不喝!”林佳兰站起身来,急促着说道,“娘,反正没有人看着咱们,这药,我不喝了!”
她从林二夫人的手里抢过瓶子,就要往地上倒去,想了想,又缩回手来。
林二夫人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惊一乍的,“佳兰,你要做什么?”
林佳兰望着林二夫人,扬唇一笑,“我不相信皇上会赐我死,我得去证明一下。”
别的妃子都是避子药,她的怎么可能是毒药?
林佳兰抓着瓶子,推开门大步走出去了。
院中的一角,蹲着一只猫儿,她将瓶中的药,倒进了猫碗里。
然后,摁着那只猫儿的头,让猫儿吃碗里的鱼骨,猫儿被摁着头,不得不去舔一下鱼骨,舔着舔着,吃了起来。
林二夫人明白,她是想查验一下,瓶中的药,究竟是不是毒药。
猫儿吃完了鱼骨,喵唔了一声,蹲到地上接着睡去了。
林二夫人惊得睁大双眼,“女儿,这药……”
林佳兰扬了扬唇角,神色轻松,“娘,女儿没猜错吧?这根本不是毒药?”
林二夫人却没有高兴,“虽然不是毒药,但是……也绝对不是补药。”
林佳兰捏着瓶子,轻轻地摇着,里头还有一半的药汁,没有倒出来。
她心情舒畅地扬唇微笑,“我去问问大夫,这里头装的是什么药。”
林二夫人伸手将她往屋里拽,“问什么?难道我说的还不明白吗?”不是毒药,也不是什么好的药。
林佳兰被林二夫人拉回了卧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