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夫人母女半夜三更去了一趟,又回来了,一定不是对方的亲戚,况且,这母女二人还是易容出去的,这是怕被人认出来的意思了。
鬼鬼祟祟的,究竟去干什么了?
嬷嬷笑道,“当然知道了,那里头住着一个年长的女大夫,专门看月子病,妇人病,替人安胎接生。”
百灵怔了怔。
安胎接生?
那不就是乡下的稳婆么?
林二夫人和林佳兰一起去看女大夫,是她们中的谁得了妇人病?月子病?还要是安胎接生?
如果是林二夫人的话,有可能得妇人病,安胎接生倒不像,因为林世安并不在京城,离开一个月了,这林二夫人能怀上,就是不守妇道,她没这个胆子背着自己男人偷人怀孩子吧?再着说,若真是林二夫人病了,为什么带女儿去?
林家不是还有个嬷嬷吗?该带着嬷嬷出行才对。
由此一来,林二夫人得病,说不通。
难道,是林佳兰?
郁娇曾告诉她,林佳兰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给裴元志戴绿帽子了。
刚才,林二夫人不停地提醒着林佳兰,走路要小心,还说回家后要静养,难道是——
百灵的唇角,渐渐地噙起冷笑。
她敢打赌,一定是林佳兰有了。
至于是谁的,她才懒得管,一个未婚却怀了孩子,男人又不管的女人,下场一定会很惨。
她都不屑出手了。
“原来是这样一户人家,昨天,我的一个姐妹向我打听那处地方来着,我且记下了,我会告诉她。”百灵随意编造了几句,搪塞着嬷嬷和侍女,她打听林佳兰的事,还不想让两个侍从知道。
百灵心情大好,她弹弹袖子上的灰尘,朝两个仆从笑道,“走,我们仨,喝点儿小酒,庆贺一下乔迁新居。”
“是,老奴去洗酒具。”
“奴婢去煮酒,准备点心果子。”
嬷嬷和丫头欢喜而去。
百灵看向林家二房的方向,勾唇冷笑,老天真是开眼,让她抓着林佳兰的把柄了。
林佳兰,你可不要死得太惨!
……
景府。
郁娇通过试探,已得知景蓁喜欢上了楚祯。
她决定暂时不去丰台县了,先住下来,帮着楚祯和景蓁。
其实,郁娇担心景蓁和楚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是在气楚誉。
楚誉口口声声说,知道林婉音的一切,那为什么送她一份写得密密麻麻的信?
还全写一个字?
林婉音最厌恶看到,排列得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图案,她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怎么楚誉不知道?
说什么了解她,关心她,全是假话。
害得她一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娇”字,头皮就开始发麻,心慌气短。
办错了事,还要她马上回去看他?
她做不到!
就应该罚罚楚誉,让他一直单过着。
郁娇这么想着,就安心在景府住下了。
景老夫人疼爱郁娇,派人在景府里,特意安排了一处园子给郁娇住。
郁娇说,“住不了多少天,不必麻烦着。”
可景老夫人说,“哪怕你只住一天,也会给你留个住处,这里是你永远的家,你可以随时来住,想住多少天都行。”
郁娇知道,景老夫人这是希望她常来住住,常来看看景老夫人的意思,也就没再拒绝着,由着景老夫人安排。
不过呢,这处地方离着景昀的住处,只隔着一道花墙。
月色明亮,晚风习习。
景昀坐在自己园中的院子里,吹起了竹箫,一声一声,婉转动人。
郁娇听多了景昀的箫声,像听多了雨声一般,心情平静得很,照旧高枕酣睡。
苦的是,睡在耳房里的霜月。
霜月担心景昀将郁娇勾跑了,也担心郁娇见多了景昀,见异思迁,喜欢上景昀,将楚誉扔一边去了。
因为,郁娇的事情都办完了,裴夫人母子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个刁蛮任性的裴元杏也死了,可郁娇却不回丰台县,而是住进了景府。
住哪儿不好,偏要住景府,看看看看,不是给了景昀可乘之机么?
万一这二人,天雷勾动地火的……
霜月怎能不担心呢?
箫音由清亮之音,渐渐转为了低沉,似乎,吹—箫之人心中有着无尽的相思,想找人诉说。
她一个不通音律的人,都听得心情凄凄,一颗心被吹得吊了起来,郁娇那么聪慧之人,一定懂了景昀箫音中的意思。
霜月便彻底睡不着了。
她咬了咬牙,暗骂一句小白脸,气哼哼地撩起帐子,起了床。
正当她要推门出去赶景昀时,隔壁院子中的箫音忽然停下了。
霜月站在屋中,竖耳细听,发现,许久都没有箫音再传来。
她伸手托下巴,咦了一声,难道是,景昀良心大发现,不吵她和郁娇睡觉了?
霜月轻哼一声,算他识相。
景昀要是敢吹下去,她一定毫不客气地揍他一顿。
没有箫音的骚扰,霜月又走回到床上,接着睡去了。
隔壁小园中,景昀捏着两截断掉的竹箫,呆站在当地,一头的雾水。
为什么他正吹着的竹箫,会忽然之间断成两截?
这只箫,明明是好的呀,吹之前,他还仔细的擦拭过灰尘。
再说了,如果箫有裂痕,他是吹不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