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被两个随侍抬走了,露出了后面的楠木雕花大床架。

床上帐子高挑着,用金钩钩着两边,正德帝半靠在床头架上,背后塞着两个大厚枕,支撑着他的脊背。

夏天用的银蓝色凉丝薄衾,盖住腰下方,遮着少了腿的尴尬。

他用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看着裴元志。

瘦削的脸颊,拉长着,显得格外的无情。

这是大齐国最高掌权者,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生死!

裴元志迎上他冰凉的目光,眉尖不由得颤了颤。

正德帝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看他时,都要令他——不舒服。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正德帝的目光,一直牢牢盯着裴元志。

他曾想重点培养他,想给他高位,让他施展一番抱负,可是,他令人失望了。

不,是绝望了。

裴元志心情烦乱,他根本就没有杀人,他怎能承认?他要是认了罪,他的前途就没有了。

“皇上,臣被人陷害了,人根本就不是臣杀的,也不是臣的属下杀的。臣和下属只是路过那里,闻到了血腥气,好奇之下走上前去看,发现那两个头目已经死了。分明是有人提前杀了他们。臣和属下去,正好替那人背了黑锅而已。”

“不对,皇上,本王和景王发现,那柴房的门就是裴元志主仆二人打开的,之前,那门还锁得好好的。”顺王冷笑说道。

“是呢,本王也看见了。”景王跟着附和。

裴元志忍着怒火说道,“两位王爷,在本公子前去的时候,那柴房门已经开着,本公子正在诧异时,二位王爷也到了!两位王爷,这件事去问问庄子里的仆人,一问便知,为什么只怪在本公子主仆的头上?”

这两个蠢王,居然逮着他不放手!

他几时得罪过他们?要这样跟他过不去?

顺王冷笑,“你当本王真是吃闲饭的昏王吗?本王当然去查过了,柴房门前,只有你们主仆的一双脚印,不是你们杀了那二人,是谁?”

“还有呢!”景王也说道,“那二人身上的诡异伤口里,发现了微粒火弹。而这种火器,是你发明的!在一处庄子里搜到了不少,看守那处小庄子的人,正是你的人!火器搜出了三十多只,你还想狡辩?”

裴元志眯了下眼,火器被搜到了?

他藏得那么的隐秘,怎么可能被搜到了?

而且,他什么时候造过微粒火弹?他想造,但根本没时间,他还来不及!

“皇上。”裴元志掩下心中的慌乱,“那不是臣的火器,儿臣被冤枉了!”

“明正,将人带上来!”瑞王这时也开了口,“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正德帝的暗卫明正应了一声,走到外面去了。

不多时,明正拎着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进了屋里,“跪下!”明正踢了他一脚。

男子看到一屋子的显贵之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发起抖来,不,是他被抓之后,就已吓得魂不附体了。

抓到他的人,问了他情况后,也不杀他,只将他关着,他就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个人,你还要说不认识吗?”顺王指着男子,冷冷说道,“他不是一直给你赶车的车夫吗?搜火器时,这个人也在场!他还死守着火器呢!裴元志,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公子,饶命啊,小人什么也没有说,是他们自己猜测的。”裴元志的车夫,往裴元志的跟前爬了几步,吓得哭了起来。

裴元志看着他,薄唇紧抿着,两眼迸出杀意来,不管他说没说,抓到这人了,自己就麻烦了!

与此同时,又有两个衙役模样的人,抬着一框什么东西来了。

“人证,物证,样样都在,裴元志,你还要抵赖?”顺王冷笑一声,“这种东西,从你的住处搜出来这么多,那两人不是你杀的,是谁?这东西只有你有,谁都没有!”

裴元志心头一凉。

不过呢,他还是不想承认。

“皇上,火器是儿臣造的,这是事实。但是,儿臣是想孝敬皇上,才造的,想给皇上的暗卫队,增加新式的武器。并没有拿此去杀人,请皇上相信儿臣。”

“你那火器,本王和皇上的人,看都不看不懂,更不会用了!但是呢,两个贼匪的身上,却有着微粒火弹的伤,不是你,是谁?”景王又说道。

“丞相大人来了吗?”正德帝没理会裴元志,目光往人群中看去。

郁文才从人后挤了过来,“皇上,臣在呢!”

“验尸情况,说明一下。”正德帝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是。”郁文才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抖了抖开始念起来。

裴元志听在耳内,惊在心头。

那二人的身上,又发现了他的物品?

怎么可能?

郁文才将半根丝绦递到裴元志的面前,冷冷说道,“裴公子,请让老夫看下你腰间的丝绦。”

他看着裴元志时,目光冷凝,暗中在磨着牙,心中在磨着刀。

裴元志,杀他长子,却推卸责任说是护卫杀的。

让护卫替他顶了罪。

害得长子郁人志死不瞑目。

如今,风水轮流着转,他发誓,一定要替长子郁人志讨回血债!

裴元志望着郁文才手中的半截丝绦,心都凉了。

这是他衣带上挂着的,那线绦上,还沾着几滴血。

他几时弄断了丝绦?这真是有口也讲不清了。

见裴元志没有行动,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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