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和魏盈盈当即就变了脸色,太皇太后看了叶飞鸿一眼,沉声道:‘你仔细说来。‘
叶飞鸿冷声道:‘本王也看过黄公望的其他几幅画作,笔法潇洒飘逸却又不失法度严谨。擅长水墨,所作水墨画笔力老道,简淡深厚。又于水墨之上略施淡赭,世称‘浅绛山水‘。
晚年以草籀笔意入画,气韵雄秀苍茫。可是这幅画,本王以为,用笔艰涩,线条不流畅,颇具匠气,一点都没有大画家行笔如云的风度。‘叶飞鸿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虽然身在皇家,不用去考功名,但是在京城之中却颇有才名,这是公认的。他既然说不对那肯定是有问题。
‘你的意思这副是假画了?‘太皇太后语气显得有些阴沉。
任谁知道别人送的寿礼是假的都不会开心,尤其是魏云候府,这些年来若不是她娘家的帮助,魏云候府恐怕早已经落败的不成样子了。
魏云候这些年也不断地讨好她,而且她刚刚还选了魏云候的女儿入宫为妃,这么抬举他们,居然送了自己一副假画!
叶飞鸿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道:‘这幅画是不是假画,如果太皇太后有什么疑虑的话,可以送去让宫中的画师来鉴别一下。‘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魏盈盈面色已经苍白如纸,虽然十年前的事情根本怪不到她的头上,但这毕竟是她的母家之事。
若非讨好太皇太后,她也得不到这个进宫的机会,这一下子,虽然太皇太后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但是到底心里会有些不痛快。
魏盈盈开始在心中埋怨父亲,她也知道家中这些年来并不富裕。但是,若送不起真迹那完全可以送别的,怎么也比送一幅假画要好得多了吧。
‘罢了。是真是假就不用再验了。皇后,你把这画直接挑出来就是了,不要拿出去赏人,否则可就是个笑话了。‘
怎么说魏云候也是公认的她这一党的人。若是追究,那就等于是窝里斗了,而且为了一幅画,显然是没有必要。
‘臣妾知道。‘心妍淡淡地点了点头。
魏盈盈恨恨地瞥了心妍一眼,事情真的就那么巧不成?库房里多少名家大作,比黄公望有名的多了去了,她偏偏挑了这副说事儿,到头来却是假的。
明显她早就知道画儿是假的,她恐怕也早知道这画是自己母家送于太皇太后的,这个女人。真是可恨!
家宴中的闹剧终于落寞,众人也开始各自敬酒,逢迎拍马。
‘家宴完毕,皇上皇后娘娘摆驾朝阳宫。‘
太监一声高唱后,一双俪影一前一后走上轿舆。踏上轿舆的过程中,叶飞尘都稳稳牵着心妍,两人夫唱妇随,样子颇有几丝夫妻相的味道。
月夜,夜色旖旎,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将整个皇宫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
金色的轿舆慢慢朝朝阳宫行去,心妍被叶飞尘捏得手指发热,赶紧将她的手抽了出来,漠然直视前方。
刚才只是做戏而已,现在这里没外人在,她和他也勿需做戏。
叶飞尘忽然有些揶揄地道:“看来我倒是小看皇后了。没想到你对于画作也有研究?”
心妍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对绘画一窍不通,只不过那副真迹曾经是我母亲的陪嫁之物,所以才被罗嬷嬷认了出来。”
叶飞尘听了这句话,原本有些嬉笑地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良久没有开口。
他不说话,心妍就更加懒得说了,正好,难得清静。
菲儿一直随轿行走,看这皇上皇后神色各异,为了缓和气氛,忙呵呵笑道:‘娘娘,咱们入宫也有一段时间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一下这些日子家中发生的事情么?‘
心妍清润的嗯了一声,不平不淡看向菲儿,淡淡道:‘都有些什么事?‘
菲儿这小丫头对这些八卦的事情一向是爱打听,今日见南宫奇居然只带了柳丝丝赴宴,便开始到处找人问。
菲儿故意思忖一下,将小嘴抿成一条线,眨巴着一对可爱的大眼睛,笑眯眯的道:‘外面都在传,说三小姐和定远侯世子成亲,在大婚那天,定远侯世子竟然在家里醉酒酣睡,没去接新娘。
而且,和柳氏商行的大小姐柳丝丝成亲的当日,他倒是去接人了,正儿八经地把柳丝丝娶进门做侧室了。
成亲之后,据说定远侯世子根本就没进过三小姐的门,反而和柳丝丝打得火热,老爷知道后可是气坏了呢。”
“所以说啊,这人看来一厢情愿真是不行,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根本不领情,就算嫁过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幸好小姐你当初没嫁给景王,否则恐怕现在三小姐的日子就是娘娘在过了。”
小丫头说的高兴,嘴里便没了把门的。
心妍一听,立即瞪了菲儿一眼,再怎么说这戴心梦也是她的妹妹,爹爹的女儿。
菲儿说的如此的幸灾乐祸,怎么说也不太合适。至于后面关于叶飞鸿的话,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虽然景王是叶飞尘的亲弟弟,但是任何一个男人听了这话,恐怕都不会太高兴。何况是叶飞尘这样霸道的帝王。
而边上的宫女们,全都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心妍,只不过不敢笑出声罢了。
菲儿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一张小脸满是懊恼的神色,她现在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
斜倚在轿舆上的男子此时却回过神来,一双黑瞳饶有兴味的掠过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