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们怎么能确定,我就可以帮助你们进入冥界?”
白解端起青瓷茶杯,里面又蓄满了茶水,轻轻啜了一口。
“因为如今只有你身具六绝禁法。”对方的声音越发轻快,“根据我们从很多方面搜集到的情报,只有六绝禁法才能在古源世界和冥界之间构建起较为稳定的空间通道。”
对方是上身稍微前倾,一股丁花草般的淡淡香气朝白解扑面而来,“我们也不需要你帮忙寻找空间节点,只需要你到时候为我们搭建空间通道就行。怎么样,我们的要求不高吧?”
白解缓缓放下茶杯,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你们就不怕我在里面捣鬼?”
“哈哈。”对方的笑声听不出男女,“我们为什么要怕,别忘了,对我们来说,人命可不重要。”
白解略微变得锋利的眉峰蓦然一挑,脸色变得像寒霜般冷峻,直视着对方,“看来你们是胸有成竹了。”
“扑哧,我们之间为什么搞得这么剑拔弩张,从我们各自的需求来说,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利益冲突。”
“是吗?”白解不置可否。
“我们可以留些时间让你考虑,但近来风声有些紧,你最好还是尽早做出决定。”
说完,对方朝白解随手一挥,一封和先前一模一样的信纸,如白光般掠过,停在白解面前。
“有事可以直接用它联系我们,笔墨是你的血。”
白解内心深处那股不安像火山般喷涌而出,白净无痕的纸面上,正缓缓浮出几行整齐有序的字迹。
“这是我们提前送给你的小礼物,希望你会满意。”
白解的目光无法从纸面转移,胸口那股闷气让他浑身颤抖,盖因为纸上的内容太过让人意外,意外得白解整个大脑都产生了一种无法脱离的模糊感。
白达的目标竟然是白世,白达竟然要刺杀自己的父亲!
心头突然绞痛起来,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流,白解不知不觉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忍不住用力,可是胸口的痛楚仍然像细流般往全身蔓延,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白达要刺杀白世!
一滴滴比寒冷彻骨的泪水掉在绷紧的胳膊上,白解竟然流泪了,泪水就像某种压抑已久的痛苦的宣泄,心头的绞痛让他宛如坠入深渊,无法自拔,思绪上一片混乱。
他不再注意周围的一切,像只孤狼般把身体蜷缩起来,痛楚一阵接着一阵,就像那无止境的潮水,也许,就这样死去也是件不错的结果
白解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如同**的刺痛让混乱不堪的脑海顿时清明些许,但这还不够,他要重新振作起来!
这不是我,对了,这是白二郎!
或许是因为记忆中属于白解的部分占据了上风,当记忆的浪涛排山倒海地袭来,属于白二郎的记忆就像秋风扫落叶,被扫弃到了不知名的角落,等待岁月的消磨。
不知何时,白解已经回到城主府,房外的风暴已经离去,屋内像海底深渊般沉寂。
“哇”
白解扶着床沿朝珍贵的地毯吐了起来,光洁华美的毯面上随后留下一滩臭不可闻的呕吐物,其中竟然有两根发丝粗细的银白色蛊虫,在血迹斑斑的呕吐物中生机勃勃地蠕动。
“喔”
白解头皮发麻,背上一阵寒彻,喉咙已经被酸臭的脏东西挤满,忍不出又呕吐起来。
这一吐就是五六分钟,当白解吐得只剩胆囊里的苦水,脸色已经白得吓人,就像抹了多层脂粉的死尸一样,躺在床上,全身无力,嘴唇像失去生机的干枯柴木,望着头顶,瞳孔没有焦点,整个人似乎完全失去了神采。
巴巴罗曾经说过,每种生命的存在都有自身的意义,从根源上不分高下,强大者,不过是往前多迈了几步,生命有始有终,道路却没有止境。
白解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如果是白二郎,还可以算是血脉的传承,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尽管已经强迫自己拼尽全力去融入这个世界,但纷至沓来的一切,还是让他苦不堪言,想要逃避,想要退缩,只是当他驻足不前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力量用力往他后背推上一把,将他推入更加带来更多痛苦的熔炉。
一只充满纤细如葱的白皙玉手,从他惨白的面颊轻轻滑过,就像童话中点石成金的魔法师一样,他从宠溺的轻抚中获得了极大的安慰,就像回到了胎盘时期,身体蜷缩地藏在母亲充满爱意的子宫中,跟随着母亲的呼吸,达到一种和谐唯一的美好境地。
母亲
妈妈
妈妈!!
白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只是窗外已经多了几分月色,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原来只是个梦,白解自嘲着。
白解坐起身体,收腰穿鞋,一直挂在脖颈上的项链从领口滑出,白解本来不怎么在意,等到鞋子已经穿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这是!
原本磨损得很严重的白色石头,表面竟然从中间皲裂,密密麻麻的裂痕让人触目惊心。
白之石竟然裂了!
这是白二郎母亲留给白二郎的“遗物”,也是传说中世界之匙的一把,据说蕴藏着改变世界的力量。
以白解对白之石的了解,它的坚韧程度世间罕见,就算陪着白解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也没有留下过一丝一毫的裂痕。
但是,它现在竟然开始龟裂了!
难道是因为
白解脑海中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