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滋味太过真实,真实的让燕之使劲的瞪着眼想看清那个与自己贴的如此之近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双唇被他咬着,燕之不能说话,于是她抬手照着景行的脸一巴掌扇了上去!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她那一巴掌只有一半拍在了景行的脸上,而另一半抽的是自己。
“呵呵!”景行松了口,却笑着轻抚着燕之的脸颊说道:“不是说不打爷么?你这一巴掌可是够狠,连自己都打了……”
他侧过去凑近燕之,盯着她的脸问道:“疼不疼?”
燕之狐疑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
“傻样儿!”景行凑过去坐在她身边的板凳上伸臂把燕之搂在了身边,他轻声的叹了口气,才说道:“这么看着爷做什么?”
“景行,你告诉我实话……你……你是死了吗?”燕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很小声的问道。
景行侧过头去与她对视着,看她说的如此认真,他知道燕之定是又喝醉了。
否则也不会对着他这么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问出这样的话来。
“爷要是死了来找你,你怕不怕?”景行说出这句的时候,他就看着两颗泪水已经从燕之那双大的出奇的眼中滚落下来……
“胭脂,别哭……”
景行伸手抚在她的脸颊上,只用拇指摸去她不断落下的泪水,他鼻子一酸,心里却是高兴的:“乡下妞儿……爷要是死了,看你能为爷哭这一场,值了……你这眼泪真是为爷流的……”
“你都死了,看我哭这一场有屁用啊!”燕之抬手没轻没重地朝着他捶了下去:“你干嘛要死?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你才二十岁!二十岁啊!你不是还要和那个女人生一堆孩子么!你死了,你的姐姐们会难过的!你为什么不使劲活着……气死我了!”
景行用力收紧了臂膀,把燕之搂紧了怀里,轻声问道:“胭脂,你心疼了……爷现在心里欢喜得很……爷高兴!就为了你这一番话,爷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里了……你好好收着,为爷管着……”
“滚蛋!没人心的白眼儿狼!我干嘛要心疼你……我才不心疼呢!”燕之用力的摇摇头,把眼泪都抹在了景行的衣襟上:“你好的时候,嫌弃我,如今做了鬼又来纠缠我,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赶紧走,把你的后事交代给你的王妃去吧……老子才没空管你这死鬼的事儿呢!”
燕之说着话用力将景行推开,自己咬牙启齿的站了起来快步回了屋:“老子睡觉去!你走吧……天上地下,你该去哪儿去哪儿……”
景行被燕之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身上穿着厚重的狐裘,起身的时候分外狼狈!
“这脾气……”景行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笑道:“喝了酒就成爷的老子了?辈分长得到快。”
回身看见两扇门板已经关严实,他走过去试着推了推,门板应声而开,景行迈步走了进去,反手关了房门。
屋里的油灯点着,只是灯芯已经燃了老长,该剪了。
在摇曳的灯光里,景行抬眼打量着屋子里的简单陈设,以及连墙皮都没有土坯墙,他又叹了口气。
燕之趴在炕上,人很安静,似乎已睡着。她的脚还伸在大炕外面,鞋都没脱……
景行走了过去,才想帮她脱了鞋子,燕之‘呼’地一下又坐了起来,满脸的泪水!
瞟了立在身前的景行一眼,她一声不响的下了地,将屋里的火盆端了出去,然后游魂似得走了回来,爬上了大炕。
脱鞋上炕,燕之倒头就睡,自己拉了被子盖上。
她面朝着墙,景行只听见她幽幽说道:“这梦做的……没完了……”
很快,躺在床上的女人没了声。
景行伸着脖子往里看了看,看清了睡在里面的人正是原来府里跑腿的小厮,他皱了皱眉。
屋里很安静,连炕上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景行被晾在了地上。
他侧身坐在小炕桌边,看见桌上摆着的大半碗饺子,他伸手捏了一个放在了口中。
饺子已经凉了,但还没有凉透,吃到嘴里依旧很香,只是景行直到把那个饺子咽了下去,也没吃出是什么馅的来:“怎么有点酸?”
酸菜馅的饺子在百姓家里过节常见的吃食,景行从小到大即便是在冬天也没缺了菜吃,贤王府是没人给他预备酸菜过冬的,因此他也从未吃过酸菜馅的饺子。
伸手解了身上的狐裘随手放在一边儿,景行坐在了炕上,又往大炕里看了一眼,尽管阿文睡得人事不知,他还是觉得那孩子躺在那里碍眼!
轻手轻脚的爬上了炕,景行把阿文从被窝里掏了出来抱着下了地。
“来人。”站在门口他叫出一名影卫把阿文递给他:“放隔壁去。”
回身又从炕上把阿文的被子抱了递给等在门口的影卫手里:“给他盖好了。”
才要关门回屋,景行又出去把燕之放在檐下的小酒坛拿了起来,这才进了屋。
关好房门,他脱了靴子上了炕,盘腿坐在小炕桌边上,从袖笼里抽出帕子来擦了手,又捏了个饺子放进嘴里,这回他有点吃出滋味了:“好像是白菜馅的?胭脂拌馅的时候定是放错了调料……不过,加了醋味道也很不错……”
一个人坐在炕边上,景行慢条斯理的吃了几个凉饺子又喝了两口烧酒,他扭头看向睡在炕里的女人,吃吃的笑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爷这小日子可真不赖!”
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