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早有料到景行醒过来之后是出了问题,可当这个问题从水轻舟口中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之后,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燕之手撑着灶台弯下了腰,脑子成了空的,直觉得坠入冰窖里,周身冰冷……
“胭脂?”水轻舟扶着灶台站了起来深深地注视着她,他是很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东西来的,只是燕之垂着头,他看不见。
“你们都出去吧……”燕之抬了一只手挥了挥:“让我一个人静静。”
水轻舟抿了下薄唇,扬手把手里的一块劈柴扔进灶台里转身一瘸一拐地出了屋。
厨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灶膛里偶尔发出一声木头爆裂的声音。
燕之像是骨头都被从身体里抽出去了似得缓缓地蹲了下去,两手都伸出一根手指来伸进绣鞋里勾着鞋帮里,下巴抵在膝盖上,蜷成了一个团儿。
真是冷啊,冷得她只想抱紧了自己……
“这叫什么事儿啊。”燕之一张嘴便给自己吓了一跳,受了惊之后,各种思绪也迅速回笼一股脑地拥进她的脑袋,燕之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怎么会这样呐……”
四年的时光,她与景行之间的点点滴滴就这样全没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很快地将裙子浸湿了一片,燕之无声的哭泣着,心里没着没落地疼。
“好歹家里有这个人……”燕之抽抽搭搭地自言自语着:“我……我儿子也有个爹。”
“这个人有屁用啊!连自己的媳妇都不认识了……”
燕之心里憋闷无处发泄只得用力的甩了甩头:“姑姑早就劝了我了,让我别跟他,我怎么就一门心思地看上他了?以后怎么办呐?燕之,你个缺心眼儿倒霉催的!眼瞎!傻逼!”
恶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燕之又‘呜呜’地哭了几声,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燕之撩起裙子擦了把脸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人呐,不能不知足。”
“要是能再来一次,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燕之轻声问自己道,想起景行躺在床上那张焦黄的没了生气的面容,她马上摇头:“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得求国师大人救他!”
一阵肠鸣声响起,燕之回了头,正对上景行审视自己的目光,她愣了下:“你?”
锅里煮着鸡汤米粥,小厨房里到处飘着轻烟,景行被这股子香气勾得晕头撞向,同时他也对身体里生出的这份饥饿的感觉好奇着。
似乎从他记事起就从没觉得饿过,每日里睁开俩眼就是吃药,一天三顿汤药就这药丸子,这些东西下了肚,他满嘴都是苦味,觉得自己一辈子不吃饭都不会饿。
现在就是这么一锅白粥都馋得他抓心挠肺的,这让景行觉着很不可思议。
“你怎么没出去?”燕之站了起来,捶了捶腰。
肚子眼看着长,顿了那么久她感觉到了累。
景行垂了眼帘,没有说话,肚子却又响了来,并且响得九曲十八弯没完没了!
景行强自保持着镇定不发一言,心里叹了口气:丢人啊……
“扑哧!”燕之笑出了声儿,顿时惹来景行的怒目而视!
“饿了?”燕之抬起衣袖擦了脸上的泪痕洗了手才拿起架在锅边儿上的勺子搅合了几下:“差不多了,你再等等……”
燕之说着话忽然顿住,她猛地转身走到景行面前俯身看着:“你能看见了?景行你是不是能看见我了?”
一天里发生了太多事儿,每一样都发生的猝不及防,燕之都来不及细细的思索便要去面对。
直到方才她才意识到景行的眼中分明有了光,是实实在在地在盯着自己看!
“本王的眼睛又没有盲,自然可以看见你。”景行没好气地说道。
“眼睛也好了!”燕之高兴起来,一把将景行搂进怀里低头在他的两只眼上各亲了一口:“还说没瞎,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睁眼瞎!”
虽然知道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燕之仍会不由自主仍把他当做了最亲近的人,亲昵的动作一气呵成,放开景行的时候对方却气得发了脾气:“放肆!大胆!你……你不要对本王动手动脚的!”
“切!”燕之一撇嘴:“你这么讨厌我?那我刚才让你们出去的时候你怎么走?”
“本王自然是想出去的!”高脚板凳也是板凳,它是没有靠背的,景行又不愿靠在墙上,他摇摇晃晃地坐着,看得燕之心惊肉跳,总感觉他随时都会摔倒。
“那你怎么不走?”俩手伸进他的狐裘里放在腋下,燕之架着他往后提了提又让他靠在了墙上。
“腿软!”景行推开她的手:“本王走不动!”
“你那是饿的。”景行到了门口小声儿嘀咕道:“拿块肉……这是拿哪儿去了……”
“王妃娘娘,奴婢早就回来了。”小厨房先是关着门,国师大人出来后里面只剩了王爷和王妃,那名厨娘到大膳房去取了肉回来不敢打扰,又不敢走远,只能在外头等着,早就冻成了冰棍子!
“去,赶紧回屋去吧!”燕之接了肉,看见厨娘冻得一张脸雪白只剩了鼻子头通红忙说道:“找地方煮碗姜糖水去去寒,别病了。”
厨娘行礼离去,燕之往对面的书房看了一眼,见国师府的侍卫还站在那里知道水轻舟也没走,她赶紧回了屋:“国师大人也说饿了呢,我得快点做,你们哥俩一块吃。”
“你……为何与国师大人这般熟?”景行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