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惊了,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个美人就是小河了,所以严墨这些事情全都知道?
不可能啊,李沅不敢相信,小河潜伏得很成功,他们也没有透露消息出去,如果说严墨知道的话,那么,李沅不敢继续想下去。
京城里面果然卧虎藏龙,这才第一天,李沅之前满满的信心全都散掉了。
李沅没有立刻回话,他当了一年的家主,也没有以前那般容易被人看出心绪来,他稳了稳心神,笑道,“我去干什么,那美人再美也也是有主的,要是眼珠子看进去了,岂不是要了命。”
“不看罢了,”严墨装作没说刚刚那句话,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我还有些事,今天就这样了,改天有时间再见面。”
李沅之前那股见到旧日好友的喜悦全没了,也不挽留,只是将严墨送到了门外,然后看着他出了胡同,消失在了转角。
他回来关了门,看着南烛和风决跟没事人一样坐那吃着,时不时地还碰杯喝酒,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喂,我说你们俩,”李沅话还没有说完便风决抢了话,“怎么?害怕了?”
李沅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约莫是因为有些生气,椅子被他坐得吱呀响了几声,他脚在地上发出有些燥人的摩擦声。
“严墨这小子,”李沅憋不住心中的怒气了,他咬着牙,“老子跟他这一年好歹也通过几次信,如今却是这般态度,真他妈想揍他。”
“什么态度?”南烛放下了筷子,嗤了一声,“他耍了你了?你刚刚不也骗了他嘛!”
“我骗他,我骗他还不是因为这事不好跟他说嘛,怎么说,说你皇兄皇位要不保了,完了还轮不到你坐,有外姓人要抢你们严家的江山了?”
南烛用手托着腮,看着气急败坏的李沅,却不厚道地笑了出来,“我说你干嘛这么生气,你有你的理由,他自然有他的理由,你认为,他作为一个王爷什么都不关注?”
“但是他知道小河了啊!”李沅有些着急,“小河万一暴露了岂不是有危险?”
“他不一定知道小河的真实身份,”南烛摇了摇头,万知阁处理过,就很难查的出来,“他也许只是觉得小河出现的时机有些巧妙,来诈一下我们罢了。”
“确定?”
“就算他知道了还能怎么办?”
“要不要找他合作?”
南烛摆了摆手,“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能贸然行动,”她转头看向了风决,“现在事情太混乱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和竹叶青他们碰个头,把事情捋捋,京城这边的情况我一点都不清楚,硬闯是绝对没可能的么?”
风决摇了摇头,“没法硬闯,他们这些人关系错综复杂,弄得不好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想要咱们的命,不过我的人消息已经打探得不少了,待会我把整理出来的册子拿给你,明天我们应该就能和竹叶青他们碰头。”
南烛点了点头,又抄起筷子吃了起来,“小河那边我今晚得去一趟,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她,既然齐瑜把她带到了京城,想必现在已经十分信任她了。”
“我陪你去,”风决抿了口酒,“你不熟悉镇国公府,我之前去过几次,地都摸熟了。”
李沅在旁边坐着,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合着就自己看起来跟个傻子一样?他饭也不吃了,拎着剑就在院子里练了起来。
南烛乐呵呵地看着,时不时地说上几句,吃了饭,就瘫在椅子上不动弹。
李沅这几个月走过来体力好了不少,练了两个时辰才觉得有些撑不住,他歇下来的时候发现南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一张摇椅上,睡得正酣,而风决早已经不见了。
他擦了擦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呼呼大睡的南烛,心里又臭了几句没心没肺,但又不敢吵醒,想了想从院子里的水井里扯了一桶水,冲了个凉。
南烛醒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有些黑了,她眨了眨眼睛,发现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两个人都不在。
她缓了一会,终于清醒了,而后从摇椅上跳了下来,朝着唯一亮着灯的屋子里走去。
推开门,只见李沅翘着腿躺在床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换了,他正拿着本书看着。
风决坐在桌子边,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衣,此刻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桌子上****罐罐一大堆。
他看到南烛进来了,就招呼着她坐下,而后从旁边的软榻上拿出一套同样的黑色劲装,示意她穿上。
南烛接过衣裳,但没走,她凑近了看,只见风决从那些****罐罐里掏出各种各样颜色的东西,一把把地抹在脸上。
风决的脸几乎现在是惨白惨白的,一张嘴唇红通通的,腮红也打得吓人,乍一看就跟个女鬼似的。
南烛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风决正专心地在眼皮上涂着黑色的东西,他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回答道,“为晚上做准备啊,万一被发现了总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脸吧。”
南烛嘴角抽了抽,“绑块黑布不就行了么?”
风决突然咧着那张红通通的嘴笑了笑,“好不容易去一次当然不能不玩个痛快了,你知道镇国公最怕什么吗?”
南烛捂着额头,“怕鬼?”
“哈哈哈哈哈,”风决大笑,眼神中却含着一丝悲伤,“是啊,他怕鬼,因为亏心事做得太多了。”
风决很少有这般大的情绪,他笑了一会,然后又继续对着镜子画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