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南烛垂下了头,睫毛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我知道,我是说,就当做朋友一样送送他好吗?”李沅其实也很奇怪,严墨也不过十三岁,如何有这等深的情感,而南烛,十岁的孩子,却又怎么执着于喜欢与不喜欢。
李沅当然不知道,他的人生太过顺畅,他没有秘密,他太过透明,他能大胆说出喜欢,他也能对不喜欢的东西嗤之以鼻。
但是,他的喜欢也只是喜欢,他的喜欢也太过纯粹。
可惜,南烛不是他,严墨更不是他。
所以他才会说,“就当做朋友一样送送他好吗?”
所以南烛才会回,“不可以。”
严墨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药谷。
他喜欢南烛什么呢?他也不知道,他可能也不是那么喜欢南烛,但就和他养的那些小动物一样,他就是看上了,他就是想要。
如果,不在自己手上的话,大抵会很难过吧,会很难受的呀,会,一直一直想要得到啊!
严墨就在门外,本来想就这样放弃吧,这次离开可能就永远也见不到了,因为,他好像是真的想要得到南烛啊,想要将她养在宫中,就像自己的那些兔子一样,可是她不是兔子,她是人。
就当这次是最后的见面吧!严墨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敲了敲门。
南烛早知他在外面,却也未点破,而如今严墨已经敲了门了,自是不能不理。
“严墨,”南烛叹了口气,“进来吧!”
严墨推开门,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李沅把书盖在脸上,不发出任何声响,南烛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大概会很少过来了,”严墨直直盯着南烛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以后,大约满星会来得比较多一点,”他不是不能来,而是不敢来,若真的忍不住将她夺回宫中,她大抵会是恨自己的吧。
“你,不和我说点什么吗?”严墨想,自己会这样忍耐,会这样害怕南烛恨自己,大抵也是因为南烛和李沅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吧!
“你以后多保重,”南烛眼睛低垂,避过了严墨那过于哀伤的目光,“这个你收好。”
她从柜子里拿出了十几个****罐罐,放在盒子里面收好,递给了严墨。
“在皇宫里,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这些药对应的功效我都写在纸上了,你记得看。”
总归在一起玩了一段时间,南烛也并非毫无触动。
“谢,谢谢。”严墨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一阵沉默。
好似过了很久,却又像是一瞬间。
南烛也有些难过,她经历了死别,却还未好好体验生离。更何况,她不能给面前这个人太多希望。
严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他看着手上的盒子,再等等罢。
“南南。”
“嗯?”
“你别忘了我可好?”
“”
“你可以记住我吗?”
“”
“你,”严墨有些哽咽,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存在于这个世上过。
“你能记住我吗?”
“”
严墨抱紧了盒子,准备转身离去。
“好。”南烛实在是没办法不答应。
可是他们都还年少,若是经此一别再不相见,谁知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他们还记得彼此。
更别说,还彼此心有芥蒂。
但是,有的承诺不在于是否要遵守,而在于你是否愿意承此诺。
“好,我会记住你的。”
严墨露出了一个笑容,与以往不同,是他从未露出过的,发自真心的笑。
就好像,一束阳光真的照进了他那阴暗潮湿的内心。
“你以后记得下午时用些茶点,练武体力消耗大。”严墨又好像变成了之前那个婆婆妈妈的严墨。
“好,谢谢,”南烛顿了顿,“还有,对不起。”
不管为何,我和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此前伤过你。
“不用了,左右都是我愿意的。”
严墨上前拿开了盖在李沅脸上的书,一张小脸凑到了李沅的面前,“嘿,我走了!”
李沅猝不及防,却又对着这张精致的小脸发不起脾气,挥了挥手,“快走快走!”
“诶,记得写信啊!让满星带过来就行!”
“知道了!”严墨脸上挂着笑,便转身出了门。
“满星,走了!”
候在屋外的满星应了一声,跟在了严墨的后面。
“王爷,”满星伸着头,“您可终于愿意走了,皇上都催死我了。”
“呵,你还,催起我来了,”严墨哼了一声,似乎还是那个嚣张的七王爷。
“哪能啊,这不是替皇上高兴嘛!”满星最是机灵。
“让你查的查清楚了吗?”两个月了,再查不清楚估计就真是废物了。
“查清楚了,您猜的不错,是那几位搞的鬼,您看?”满星声音低了下来。
“皇兄知道吗?”
“已经知道了,如今也是面上还维持着。”
“我回去在处理吧!这件事牵扯得比较多,还得慢慢来。”严墨眯了眯眼睛,皇兄这是养了一群老虎在身边啊。
南烛在屋里坐着,却再也看不进去书。
“李沅,咱们去钓鱼吧!”南烛冲着有些打瞌睡的李沅喊道。
“什么?”李沅揉了揉眼睛,突然一惊,“钓鱼?”
“不是我说,人家在的时候你冷淡得不得了